羡玉余光瞥了眼坐在里屋的马文才,马公子此时端着本书坐在里屋的书案边看得津津有味,对于前厅的纷争似乎充耳不闻。他此刻已经脱下劲装换了一身便服,眉眼间便少了分锋利多了分柔和,看上去真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了。
羡玉却知道,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书童就算不是马文才指使的,也有他背后撑腰。应该是看自己没钱没势的,一来就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如果换做一般人,可能也就忍了,但是羡玉不是啊,她恨不得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点!
想着,她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眼拙没看出是这么好的茶……”
胖书童见羡玉这么轻易就赔礼道歉,心想果然是个贱民,就是个软骨头,心下更加不屑,鼻子里更发出一个“哼”就听羡玉话锋一转:
“刚才看见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我还以为这茶很便宜呢……”羡玉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壶兜头就朝胖书童浇去。“你这辈子都没用这么贵的茶洗头吧,不要感谢我,把你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吧。”
胖书童被羡玉浇了个透心凉,脸上表情从惊诧变成了愤怒:“你……你……”
羡玉个子矮感觉发挥不出来自己的气势,干脆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用鼻孔鄙视胖书童:“你什么你!你什么档次敢这么和我说话?别人是不是不三不四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老六!瞪什么瞪,再瞪你的眼睛也是一条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让开!你丑到我的眼睛了!”
羡玉骂完书童,觉得自己光是骂了小的还是不够,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羡玉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这种好事,她怎么能把主人漏掉呢?于是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噔噔噔几步跑到马文才的面前。
马文才自羡玉进屋起就在观察他,他自然看见了羡玉在书院山门口时为他出头的那一幕,他只当羡玉是为了讨好他才有的那套说辞。
只是马公子见惯了别人对他当面阿谀奉承背后诋毁谩骂,这种背后为他打抱不平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挺新鲜的。正因如此,师母将他与羡玉分配在一屋,他才没有十分拒绝。否则,一个贱民如何配和他马文才同住一屋?
只是马公子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安排了马统对羡玉的试探,羡玉的行为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所以,在羡玉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马文才还一时未反应过来,眼神中难得的出现一丝诧异。
羡玉道:“马公子……”然后她就卡壳了,她觉得她欠缺了一点气势,她得一下子就把马文才镇住了,这样才能让马文才赶紧把她赶出书院。
她想起电视剧里一般人耍狠的时候都要先在头上拍一块板砖再喊口号,才能起到震慑全场的效果,于是她眼睛在地上找了一圈,可这是在屋里,哪有板砖啊,她眼睛找啊找,还真给她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和砖头差不多的东西。
她把那东西握在手上,感觉大小重量都很顺手。她恶狠狠道: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惹了我你是生死难料!告诉你!我上虞小钢炮,天生脾气暴不好惹!”
然后啪一下把那东西拍在脑门上,只听“啪唧”一声,那东西断成两截。
“看到了吧!谁敢惹我,形同此物!”
她把手中剩余半截扔在地上,顶着头上的大包,大摇大摆走出了屋。
马统在旁边看得瞳孔地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和公子说话,这个人是不想活了吗?他知不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啊?!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家公子居然就这样让人好端端地走出去了?要知道他家公子脾气向来火爆,还从来没有人在冒犯了公子以后能竖着走出去,莫非这个刘波在公子心里有什么不一样?
马统心里波涛汹涌,但他还真是想多了,马文才没有反应是因为——任何一个人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用木屐砸头都会非常震撼!
是的,羡玉用来砸头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马文才的木屐,大小形似板砖,重量顺手,羡玉亲测五星好评。
等马文才反应过来以后,俊脸上已经是黑成一片,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矮凳。“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想活了吗!”
马统惊疑不定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看来他家公子还是正常的。
他走到马文才身边,表情一言难尽。“公、公子,这个刘波是不是脑子不好啊?他为什么要用您的木屐砸自己的头啊?”
这句话又提醒马文才想起刚才莫名其妙的一幕,他狠狠踹了马统屁股一脚:“蠢东西,谁让你刚才跟刘波说那些话的!”
马统委屈巴巴:“公子,不是您叫我试探他的吗?”
马文才又踹了他一脚,“让你试探你就这么试探吗?说那些蠢话丢了本公子的脸!还不快滚!”
马统早就习惯了自家公子的脾气,他只要心里不高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