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的?!”为首的男人拿棍子指着他们,威慑十足,但好像并不太想动手。
“我要见霍辰瑛。”陈雨硝理直气壮地换了人名。
男人听见她直接说出来大老板的名字,微微皱眉,似是意识到这女孩不简单,语气稍稍和善了些,“霍总不在。”
“那我找陈销。”陈雨硝站在林经桁背后探出脑袋,“我姓陈。”
男人示意旁边的人,那人进去后,没一会儿就出来,附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拦在门口的一群人一下子变了脸色,尤其是最开始对陈雨硝动手动脚的保安脸色煞白。
“不知是陈小姐大驾光临,刚刚多有得罪。”为首的男人陪起笑脸,将他们两个请了进去。
俱乐部内的装修风格全是冷灰色调,连廊顶吊灯透下来的光都冷暗得不行,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家KTV。
男人将他们带到电梯前,对陈雨硝道,“销爷在负二层。”
“好。”陈雨硝牵着林经桁进了电梯,按了电梯上的负一层按键。
“不是说负二层么?”林经桁疑惑,电梯上并没有显示负二层的键。
“说了以前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陈雨硝笑道,“哪会摆在明面上给你看。”
陈销高中时混社会,在这里给人看场子,她假期来找他,没少在这里面待着。
林经桁似笑非笑,“陈医生还深藏不露。”
“说了会保护你的。”陈雨硝小狐狸似的,扬了下眉。
出了电梯,又是一条光线冷暗的廊道,两边墙上挂着色彩诡异的油画,看不清楚画的是些什么。
“这些都是销爷的画。”陈雨硝道。
“画的什么?”林经桁路过一幅,多看了两眼,红黑色交缠,人不人鬼不鬼的,画风诡谲难明。
“不知道。”陈雨硝也跟着看了眼,“谁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林经桁沉默。
一个医学生,一个体育生,两人加一起的艺术细胞都画不出一幅画。
廊道到了尽头,沿着曲折的台阶下了一层,眼前豁然空旷,白炽灯照明,到处摆放着美术工具,墙壁上贴满了画纸。
像个工作室。
除了最中间铁网围制的八角拳台,一下子将这里的氛围拉到了阴森又冷。
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原来是指地下拳场。
国家大力整治,□□除恶前,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陈销当时在这里看场子,偶尔会上台打黑拳为
幕后的人牟取暴利,后来搭上了霍辰瑛这条船,借着国家政策的东风,将那些人都送了进去。
陈销在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陈雨硝知之甚少,之后这里就成了霍辰瑛的地方,而让陈销踏入黑色地带的地下拳场也改成了他的画室。
陈销背对着他们,在画一副画,两人走过去,站在他背后安静地看着。
那是一片蓝得如黑的色调,偶尔有几片飘忽的金色,两人表情如出一辙地“我不是很能理解”。
这画的是啥啊。
直到陈销在下半部分画了个下沉的小人,陈雨硝才看明白,蓝色是深邃的大海,金色是海面粼粼的阳光,小人在海里下坠,四边漫无边际。
陈雨硝蓦地想起来早些年看过的一句话:痛苦催生创作。
等陈销放下画笔,回过头来,面容平静得再正常不过,“吃饭了吗?”
“嗯,吃了。”陈雨硝点了点头,拉着林经桁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吃了牛肉粉丝汤,味道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陈销没说话,眼看他又要拿起画笔,陈雨硝赶忙道,“别画了,跟我走吧。”
“笑笑,要是为姜祉的事情就别浪费时间了。”陈销淡声道,语气凉薄得不带一丝感情。
“行吧。”陈雨硝对林经桁耸了下肩。
看吧,我就说他不会去的。
林经桁微微蹙起眉,他也不想掺和别人感情的事,但不把人带回去那老头肯定又要吹胡子瞪眼。
没待多久,两人准备离开,刚走到大堂,便见门口恭敬迎了不少人。
接着走进来一位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身形挺拔,气质阴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位西装革履的保镖,一走进来本就冷暗的光线更冷了。
男人注意到正在往外走的两人,银丝眼镜下的乌黑眸子眼神犀利,就这么停下了步伐,声音冷淡,“陈小姐,好久不见。”
林经桁不动声色地往陈雨硝身前挡了半个肩膀。
“霍总。”陈雨硝弯起眼睛,“我来看看销爷,你不会不让吧。”
冷暗的灯光落在霍辰瑛的金属镜边,折射出摄人的寒光,他继续往前走,声音冷漠,“随便。”
出了俱乐部,陈雨硝脸上的单纯无辜褪得一干二净,神色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