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陈雨硝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啪”一声,也跟着碎了。
她仓惶抬眼,看着紧紧闭合的防盗门。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她僵硬地起身,机械一般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门,声控灯应声而亮。
光芒照着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比室温低好几度冷空气扑上来。
……他真就这么走了。
所以又是……丢下我一个人了么?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抽干了她身上的血液,她无力地捂着心口蹲下来,眼眶一阵发酸,却好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看,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仔细地一绕一扣,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将心血和情意织在一起。
但拆除的时候轻轻一拉,就是满地碎片,理不清的一片狼藉。
陈雨硝脑子里一片混沌,胸口一阵一阵地钝痛,不知道在门口蹲了多久,手脚都麻木了,她才慢慢站了起来,木偶似的关上门,坐回椅子上抱着腿缩着。
再待一会儿,待一会儿就学习。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没关系的,难过嘛,难着难着就过去了。
墙上的钟表细微的声响一下一下在安静的房间里极其清晰,像是炸弹上的倒计时昭示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变动。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就像一池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被扔进了石块,安静的屋内被激起层层叠叠的波澜。
陈雨硝愣了一下,一动没动,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敲门声又接着响起,陈雨硝凝神仔细听了听,确定敲的不是对面的门。
……谁在敲门?
用抛硬币来决定一件事,决定结果的不是硬币的正反花色,而是在硬币抛弃又落下的一秒内,能看见你心里希望想要的结果。
所以,你希望敲门的人是谁呢?
陈雨硝的心跳在一瞬间快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又再次流动。
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是心底还是迫切的希望敲门的人是他。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过去,走的每一步,开门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紧张。
希望是他,又害怕不是他。
门一开,门口高高的身影进入视野。
陈雨硝脑海里千万思绪碰撞,如烟花炸开时的一瞬间空白,理智卸载,本能强势上线。
林经桁身上还带着冬天凛冽的寒气,看着她道,“我再最后再纠缠你……”
话没说完,陈雨硝就直接朝他扑了上来,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
“……一次。”林经桁完全没想到,她竟然直直撞进自己怀里,微微怔住,想要说的话就这么断在了舌尖上。
他左手提着东西,右手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有点懵,“……怎么了?”
陈雨硝抱着他,安静了几秒后,才道“……没事。”
她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沾了一点点哀求的意味,“你别走。”
希望没有落空,像烟花炸开后没有消散,反而哗哩哗啦地落了满地的金币。
林经桁放慢了呼吸,她这句话像是捧住了他的心,将那些被撕扯开的血肉一点点归拢起来,像春风化雨一般愈合起来。
“好。”林经桁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嗓音低而温柔,“以后也不走,你别哭。”
“谁哭了!”陈雨硝放开他,飞速抹去溢出来的眼泪,转身进门,作势要关门,红着眼眶凶道,“你进不进来?”
林经桁哭笑不得,变脸变得真快。
但怎么办呢,他爱死她这副嘴硬心软,欲盖弥彰的样子了。
关上门,陈雨硝注意到他提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林经桁放到桌子上,“去超市买了点菜,想给你做饭来着。”
陈雨硝闻言,“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你会做饭?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她感觉林经桁一直都是金贵的大少爷,虽然没有什么跋扈的少爷脾气,但也不像能进厨房的人。
“我一直会。”林经桁有点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们有钱人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个鱼都要佣人挑刺的么,怎么会亲自做饭??”
“有钱人跟有钱人也是不一样的,我们家可能更要求亲力亲为一些。”林经桁笑着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手指轻轻刮蹭着她脸上细软的皮肉,“你把你看我的时候带上的什么有钱人、总裁滤镜去了。
他颇为无奈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想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我第一次爱一个人,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别总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