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成为不了?”林经桁下意识反驳,却又在脱口而出的下一瞬明白过来,她眼里看见的差距让她根本就不信他。
林经桁好像看见她拿了一把钝刀捅进了他心里,五脏六腑都跟着疼,“所以你觉得我们关系不稳定,迟早会分开?”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阶级距离还在,她就不会信他。
“人都是会变的……”陈雨硝垂眼,低声道,“爱情不仅仅是发生的那一刻,它需要两个人一直相互扶持到生命终结,然而都不用一生,一个人三年五载就能面目全非。”
“你这是在用你的想法来解读我,陈雨硝。”林经桁怕自己语气太冲吓到她,缓了一口气后道,“难道要等我守着你到百八十岁马上就嘎了你才信我吗?中间这几十年你就一直保持客观审视来判断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变?”
陈雨硝垂着头没说话。
林经桁轻嗤一声,“你当我是什么?景点么?你想来就来,玩够了就甩手走得干净?”
他说完,起身大步走了,头也不回地进了健身室。
林大少爷马上就要气死了,在这段感情里一直患得患失的是他,而陈雨硝呢,她跟他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在计算着能否全身而退。
林经桁一走,客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陈雨硝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思绪驳杂纷乱。
她知道林经桁说的是对的,她的心就像一座宫殿,里面是精美的瓷器,她守宫殿门口,路过的人在门外夸赞她的宫殿和瓷器,她能面带笑容侃侃而谈,好像非常好相处,吸引人来驻足观看。
可她不敢把人放进宫殿内近距离观赏,因为木头搭建的宫殿内部并不华丽,同时易碎的瓷器也有这样的那样的瑕疵和缺点。
如果被近距离观看,她会怕别人觉得所谓的珍宝其实一文不值,然后转身离开,去寻找真正的完美无瑕。
不敢相信另一半,又怕另一半会抛弃自己,所以把对方隔绝在门外,别扭的心理不是不爱,反而是太在意了。
在真正把“瓷器”送到对方手里任他们观赏拿捏之前,要经过一个漫长的磨合和考验的过程,她会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和逃避对方,以次来验证对方不会离开她。
可是……林经桁这样的人,会有这个耐心吗?
陈雨硝把暖热的姜丝红糖水慢慢喝完,不知道是水的作用还是暖水袋的作用,她小腹的坠痛稍稍缓解了一些。
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满城灯火盖了白,她才慢吞吞地起来,走到健身室门口,隔着玻璃墙,看见林经桁赤着上身,正在做引体向上。
他肤色本就偏白,背肌与手臂肌肉块块分明,充满力量感。
陈雨硝:爱看。
她多看了几秒,才伸手敲了敲玻璃。
林经桁跳下来,回过身扯了毛巾擦脖子上的汗,没好气道,“干嘛?”
“我……”陈雨硝小声道,“我想吃柚子。”
“我看你像柚子。”林经桁毫不客气地损她,“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送个柚子上来。”
陈雨硝安安静静站着等,林经桁却又望过来,“白的红的?”
他五官清峻凌利,这样说话的时候极具压迫感,明明他还在生气,陈雨硝却丝毫生不出胆怯之意,乖乖答,“都可以。”
林经桁对着手机道,“都拿来吧。”
挂了电话他手机随手一放,“你等着吧,我去洗澡。”
“……哦。”
等林经桁冲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看见陈雨硝抱着腿窝在沙发上,跟两个柚子大眼瞪小眼,柚子外包装的礼盒甚至都没有拆。
他找来把瑞士军刀,坐到她身边,开始拆柚子包装,气道,“没有我你得饿死。”
陈雨硝没脸没皮,还点了下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林经桁,“……”
他一刀一刀划开柚子皮,一阵沁人心脾的柚子清香溢散出来。
陈雨硝忍不住嘴贱,“你为什么要扒人家柚子的衣服?”
“你吃不吃?”林经桁无语,瞥了她一眼,“我不扒它衣服难道扒你衣服?”
“吃。”陈雨硝扯出无辜的表情,“你别凶我嘛。”
很快一个柚子就四分五裂,林经桁拿了一瓣把上面白色的膜衣扒下来,才把完整的果肉递给陈雨硝,然后又扒起第二个。
陈雨硝一边吃着清甜滋润的柚子,一边尝试道,“林经桁。”
“干嘛?”
“要是我特别作特别闹腾特别粘人,让你必须消息秒回,每天煲八个小时的电话粥,你会不会嫌烦啊?”
林经桁想也不想,立即道,“会。”
“会嫌你作嫌你闹嫌你粘人,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睡你。”林经桁把新扒完的柚子放到她手里,看着她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