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祖上的那个吐纳法门教给四姐儿练练,昨日就遣了人来和我说了,我应了说行,余下的你们商量?”宋文远抢先说道。
“父亲不是说那个吐纳法门传男不传女?”宋慎揉了下额角,反问道。
倒不是不同意这个事儿,而是自幼见多了他爹不着调的时候,每每见了都让他颇为头疼罢了。
“啥传男不传女?咱家没这规矩,开国那会儿家里的姑奶奶个个都学了的!”宋文远故意虎着脸,拍着椅子扶手指责,“老大你这是不想给老三家的丫头教?哦,当家了就不认兄弟侄女了,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老子就知道你一肚子心眼儿看不……”
“父亲!”宋恒出声制止,立刻就让他消音了。
宋慎闭着眼揉头,一副心累的模样。
宋谦玉也一脸无奈,他第一次见祖父这么说父亲的时候还很惶恐,后来见得次数多了,他才发现祖父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一直喜欢挑父亲的刺,不管对不对,反正鸡蛋里挑骨头地找到由头就数落,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种无中生有的指责。
但不拘是谁,只要旁边有人打断,他就偃旗息鼓立刻停下了,这操作……着实很迷!
宋慷表面坐得安稳,实则心底已经开始碎碎念了:看看,看看,又来了又来了,自打母亲走后,这家里就再没人能管住他了,瞧这不靠谱的样子,得亏没当过家,不然指不定祸祸成什么样儿了!
他再次端茶掩饰撇嘴的小动作,同时向大哥投去同情的一眼,摊上这么个父亲,大哥真是太不容易了!
宋慎缓过神,无视宋文远直接看向宋恒,关切道:“怎会想要四姐儿学这个?她的身子可受得住?你也知道,那吐纳法门是祖上当武将时不知从哪里寻摸来的,本是为家中儿郎们上战场准备的,也不知能否合用?”
宋恒:“元元跟着王太医学医了,王太医不曾藏私教了她一套养身功法,我便想着家里也有,兴许让她学一学于身子更有好处。”
“原是这般,那便教她学吧。”宋慎理解弟弟希望女儿康健的心情,为人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三叔也让太医对照着看看,莫要与四妹学得冲突了,到时反而不美。”宋谦玉适时地表露关切。
“这……能对照着看的也就王太医,但他并非宋家人啊!”宋恒迟疑,像这等法门、配方等都是家族传承之密,自家人学就罢了,却没有外传的道理。
“不妨事,只是吐纳呼吸的一个法子,不算多紧要,更何况能让王太医教导四姐儿,必是他深得你们夫妻信任,那我们有何可担心的?”宋慎挥挥手不在意道。
“如此,多谢父亲和兄长了!”宋恒起身拜谢。
作为迟早要分枝的一脉,这等事自然需要承宗的嫡支允许,宋恒自来处事周全,当然不会私下行事,肯定是要过了明路的。
宋慎对三弟这般行事,能理解却颇感无奈,许是这个弟弟自幼被选入东宫当伴读的经历所致,即便是对着家人,也是处处谨慎、思虑周全,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那给四姐儿在我旁边收拾个院子吧!”宋文远见他们说定了,这才开口吩咐。
这下除了宋恒,其他三人均露出诧异之色。
宋慎眉心跟着一蹙,直言不讳问:“让四姐儿住在父亲旁边倒是没什么,但……老三你能放心?”
自家父亲的样子,他们兄弟自幼都是一清二楚的,说实话,若要他们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父亲身边久居,咳,恐怕连老四都是不肯的。
“我说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文远立刻炸了,脸一板怒道。
宋恒却笑了笑,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明显不赞同的大哥、面露担忧的大侄子,以及一脸“三哥你怕不是吃错药”的四弟,回道:“自然放心。”
宋文远怒气渐消,大大地给了大儿子一个白眼,还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宋慎不理他,只和宋慷、宋谦玉视线一碰,人家亲爹既然放心,他们做叔伯、堂兄的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于是,等楚霏午休起来,就得知祖父旁边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她今日就可以搬过去了。
文瑾安排人将她的东西搬过去,只等归置妥当了,她这个主子再过去。
“元元,头次来公府,长辈们和兄弟姐妹们那儿都该送一份礼去,不拘东西贵贱,都是你的一番心意。”文瑾拉着她耐心教导,“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日后与人交际、在外处事都是你不可避免要学的,如今你还小,我尚能代你决定,待你慢慢大了就不行了,你可明白?”
“娘亲,我明白。”
“好,那去看看给兄弟姐妹们的礼物?”
楚霏应了,由着文瑾带她去看给每个人准备的礼物。而在此之前,长辈和兄弟姐妹们给她的礼物也悉数送来了,神奇的是,他们按照辈分、长幼依次让身边得用的人来送时,时间把握得竟是分毫不差,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