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言压下心中疑惑,蹲下身咔嚓两声,断了地上人一双手:“凡间有律法,修者不便插手凡间之事,我只能断他一双手。之后你若是想要报官,我可以替你作证。”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宋启言。先离开此地,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没有,走吧。”
“等等。”宋启言看了眼她身上系好后还是有些褶皱的衣裙,转身回去将放在一边的帷帽拿了给他戴上。
他倒也十分习惯地顺势低头,戴上后伸手要来系带,却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一触即离。
这样一来,领口就敞开来了。
宋启言侧过身不去看。
“好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后转身出门,结果发现他又自然而然地牵上了她的衣袖。
宋启言瞥了眼,看见楼下坐在窗边的那群人吃得差不多,正起身准备离开座位。
得走快点,要是被发现,缠上就麻烦了。
她看了看左手衣袖,而后迅速反手握住身后人手腕,靠近他低声道:“我牵着你,不用怕,走快些。”
等从柜台还了钥匙后,宋启言牵着人立刻拐进了一处僻静巷子。
她松开手,隔着帷幕和他说道:“我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我还有事,后会无期。”
闻言,面前的人摘下了帷帽,再次露出了那张昳丽的面容。
“谢谢你救了我,我本该报恩,更不该耽误你做事。只是我昨日遇到些事,现如今我无法施展任何功法,我身上的银两昨日为了脱身也全给了寻芳阁。目前无处可去,可否这几日让我跟在姑娘身边避一避风头,等风头过了我便离去,绝不打扰姑娘做事,可以吗?”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来一块木制令牌递给她:“姑娘若不放心,这是我的宗门令牌,我是南境离火宗门下弟子,我叫风染,春风的风,浸染的染。”
宋启言接过令牌,使了掐诀引火一烧,令牌没起燃,上面倒印出“风染”二字。
是货真价实的离火宗令牌。
令牌不假,只是不知道他这人是否是真,选择是否带上他之前,她得弄清楚一切疑惑。
“昨日你为何在台上对我笑?”
风染还以为她会问他为何装扮成女子模样,倒没想到她问的这个。
他接过令牌揣进腰间,低头无奈笑道:“不妨和姑娘全说了吧。刚入世历练时,我轻信了一人,中计被下了毒,无法催动心经吸纳阴阳二气。”
“听说雷泽县有可以吸纳阴阳二气的雷泽木,我便来试试能否解我身上这毒。昨日设局也只是想提前引出身后的尾巴斩草除根,好方便活动。”
“昨日姑娘虽作男子打扮,但一身劲装,身后又背着一不明布袋,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俗世之人,这才误会将姑娘当做是那些落井下石,趁机想要谋害我性命之人,实在抱歉。”
说着,他抬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
小巷狭小,虽日头晴朗,但也偶有穿堂风吹过,宋启言看见他身上依旧是几层薄衫的衣裙,挪了挪身子挡在了他面前。
“如今我体内阴阳二气已消耗殆尽,作女子打扮也是为了避人耳目,望姑娘不要怪我欺瞒,实属无奈之举。”
宋启言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伸手拿过风染手上的帷帽随手一丢,然后拉着他疾步走进巷子七拐八拐,等走出来时已到了另一条街上。
风染感受着手腕上的力量,在途中趁她辨别方向没注意时顺势转换了手势,和她掌心对掌心,互牵着手。
直到进到一间成衣铺子面前停下,她都没曾发现他已和她牵手牵了一路。
“你的这身装扮在刚才那人面前露过,又在客栈走过一圈,太过明显,去挑身衣裳换一下吧,我会替你买,等你后续功力恢复回了宗门下次剑会上还我就成。”
手松开了,她似乎没察觉到变化,还盯着一动不动的他挑了下眉,似是不解。
风染只好扯了扯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说道:“我在外人眼中如今是女子,开口有些不便,且我孤身一人进去换衣,也不知那里面有无旁的女子,要是冒犯了人家可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宋启言的反应,见她没什么异样,又故意凑近了几分,控制着气息轻扫了些到她耳边。
果然说完退后时,她抬手揉了揉耳朵:“你说话下次不必如此靠近,我听得清楚。”
风染抱歉一笑。
宋启言领着他挑了几件,让掌柜送到楼上房间来,为不惹人怀疑,她也只好跟了进去。
好在房内还有一屏风,虽然遮了跟没遮差不多,但也算是有了一道屏障。
“你换吧,我不看。”
宋启言背对着屏风坐在桌边,打开县令给的簿册细细看了起来。
风染看着屏风外那道坐怀不乱的身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