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着边际,楚年一时摸不清头脑,他一脸茫然的将视线从七娘脸上下移到她身畔的七弦琴上,楚年虽然不太懂得琴的好坏,但也听得出来刚才的铮铮琴声必定不会从一把普通的琴中传出。
而且光看这把琴的外观,琴身漆黑如墨玉,光滑似锦缎,光这块制琴的桐木就已经价值不菲了,更何况还将之做成一把精雕细磨的七弦琴。
鉴赏完这把琴后,楚年认真点头赞道“是把好琴。”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把琴,也不太会说什么琴音清列,恒古绵长之类的话,总之,最后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是把好琴’,简洁又明了。
七娘低头促然一笑“这琴可不单单用一个好字就可以形容,这么说吧……”
她转身一把将琴抱在怀里,抚摸着一侧的琴身道“此琴本是百年前遗留的珍品,当时找到它的时候,琴弦尽数断裂,琴身的边角处也损坏了少许,也许因为当初制作琴身的木头太过坚硬,即使过了上百年,也只不过损毁了最脆弱的边角处,后来将这把琴送到了音律大师慕清屏手中,经他巧手变幻,淬掉了古琴原本腐朽的地方,而后又更换了琴弦,如此这般,这把琴才算彻底修复,最后几经辗转,就到了红玉阁里。”
慕益慕清屏,这个名号楚年还是听过的,那是当代音律大师,品鉴会连续三届的魁首,精通多种乐器,还会编谱制曲,据说他的乐曲,能引百兽哀鸣,百鸟争鸣,常人听了或喜或悲,难以自拔。
这百年前的珍贵桐木本就难得,再加上慕清屏的手法。
楚年盯着这把琴,怔怔道“那这把琴岂不是要值不少银子!
“岂止要值不少银子。”七娘忍不住嗤笑,她压低身子凑近楚年,极为认真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简直价值连城!”
楚年小小吃惊了一下,一把琴能价值连城?难怪七娘会说这把琴单单用一个‘好’字难以形容。
楚年面对这么一把天价的宝贝,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他也算开了眼了,想不到红玉阁这个地方,不仅有长风剑,还有这把琴,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接下来只见七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可还记得,当初你来红玉阁寻剑,而我也说过,长风剑只给有缘人!”
她目光柔柔看着他“你不就是我要有缘人吗?”
楚年眼神一片茫然,嘴里反复琢磨着七娘的话,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眼眸明亮的看向七娘,怔怔道“阿姐,你的意思是要将长风剑给我吗?可是……”
“可是那把剑不是已经……”
已经断了!
他想起那日被七娘诓着去拔那把断剑,而且七娘当日也亲口承认长风剑早在十几年前就断了。
既然是短剑,那他要一把断剑有何用?
“是断了不错”七娘打断他的话“可我也没说它不能修补。”
接着她一本正经说道“究其前身,长风剑也只不过是精钢淬火而成,即便断了,只要找到原先的铸剑师哪怕是那位铸剑师的传人,就一定能恢复原样。”
楚年徒然睁大眼,惊奇道“断剑还能修复?”
七娘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思索着七娘说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只要将断掉的剑重新熔掉,然后再一次打造,定能恢复如初,所以今日七娘是要将断掉的剑刃一并交给他?
楚年郑重点了点头“好,我一定找到铸剑师,将长风剑修补好!”
楚年刚说完这话,只觉对面一阵寂静无声,他偷偷小觑了一眼,只见七娘抱着七弦琴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今日七娘着了一身轻纱白,白衣袅袅,一如云烟,映衬着她整个人都虚无缥缈似的,仿若神明。
他突然别开目光,不敢直视眼前不似人间的光景,魂归人间。
他心里琢磨着,七娘既然要将长风剑给他,那为何不见她去取剑?
楚年刚想开口询问,余光突然扫到面前白色的身影动了动,他急忙捕捉,只见月白纱裙稍稍退了一步,他皱着眉骨,不解七娘是何意。
接下来,只见七娘双手握着琴身,手臂微抬,缓缓将那把漆黑如镜的琴举高至头顶。
她这是要做什么?楚年心里疑惑,竟一时猜不透。
可是接下来,楚年却瞪大了双眼,像是突然意识到七娘接下来的动作,当他心惊肉跳的想去制止时,可惜为时晚矣。
只见七娘狠了狠心,铆足了劲,将手中这把价值连城的琴用力掷在大理石地砖上。
只听‘轰隆……’一声,古木断裂的声音穿透耳膜,楚年惊吓的差点跳了起来。
地崩山裂,玉碎金断。
那一刻,他唯一想到的是七娘之前说的这把琴弥足珍贵、价值连城、天下无双!
可是这把价值连城天下无双的琴,就这样眼睁睁的摔碎在大理石上,只一瞬间,就断裂成数段。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