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段青衣,原来段青衣还是蛮有策略、蛮有智商的嘛,我还以为他来杏花楼是为了美色,没想到也是为了跑生活嘛。
我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那小公子,转身跟段青衣嘟哝,“你见过男人跑青楼里来只为了吃话梅的么?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段青衣压低声音,他俯身看着我,高挺的鼻子几乎碰到我的额头,他说,“小孩子,别思想那么龌龊好不好?”
我低声冷哼,“你思想不龌龊你干吗要躲在衣柜里偷窥别人的旖旎春色呢?”
段青衣真是猫娘养的,毫不留情的对我下了毒手,俩指头拿捏的特别好,直接掐在我的胳膊内侧最痛的地方,我凄厉的惨叫一声。
立时,寒少爷的目光如剑一般透过幔纱望来,冷冷的,如同大漠中孤独的翔鹰,摄人心髓。
关若兮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刚要说些什么来掩饰,段青衣已经细起嗓子,莺啼一般,“呀,小姐,你不是让我给你找水红罗裙么?谁知这衣柜里竟有老鼠!啊!”说罢,尖叫一声,随手扯下一条水红罗裙搭在我肩上,大脚一伸,将我踹出了衣柜。
我直直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爬起来后,就傻傻的愣在原地。
好在关若兮水晶心肝,已经会过意,连忙道,“小仙,你个傻丫头,可别唐突了贵客啊。快来见见棋苑的羽子寒少爷。”
我应声,很为难的从幔纱中慢慢挪出,那件飘逸的水红罗裙是我满身粗布衣服上唯一的颜色。
那时,我恨死了段青衣这猫娘养的,让我这么落魄的出现在一个绝世美男眼前,而且以杏花楼红牌贴身丫头的身份。
我突然发现,近距离来看这男人,竟真是美得令人抓狂。我当时无比后悔,早知道我不偷他的玉骢马了,我直接偷他得了。然后我也不将这美少年脱手卖给别人,直接将他摆到我的茅草屋前,当花瓶。左边段青衣,右边羽子寒。等等,棋苑……羽子寒……这,这不就是段青衣这猫娘养的来到江南的主要目标吗?
好了,这个留到下面再详细交待,先说此刻我可怜的处境吧——
寒少爷的眼睛如尖锐的利剑一样划过我的脸,划向我身后的衣柜。
他啜了一口茶,问关若兮,这么一个手脚粗大的丫头,如何侍候得了你?不好,不好,太不好了。不如卖掉,我重新从棋苑给你找一个手脚伶俐的。
他的话让我羞愤不已,我突然后悔当时偷了他的马没有给煮掉吃了,让他今天在杏花楼泼猴一样的戏弄我。
若兮咯咯的笑,说寒少爷,你太说笑了,我这丫头,可是上等的好颜色啊,只因奴家怕她打扮起来抢了奴家的风头,没想到却犯了寒少爷的眼睛。说罢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退下。
我会意,悄悄地退下。
谁知寒少爷竟然大手一挥,一把拉住我。
他指端的力度隔着粗布衣服,渗入了我的皮肤,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黝黑中透着莫名的笑意,很轻薄的将那件挂在我身上的水红罗裙挑起,魅惑至极的声音,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件红衣配在你身上,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前几天,一朵大红花配在我的玉骢马上,真是妙啊!妙啊!”
我一听,七窍流脓,真想抓起地上所有的话梅核砸得他满身是眼儿,才能解气!
不知道好看的男子之间,是不是天生有灵犀。他和段青衣这猫娘养的,怎么同时都将我和玉骢马相提并论呢?
我丁小仙不仅能飞檐走壁,还能倒挂在杏花楼的房梁上,那玉骢马是能飞檐走壁,还是能倒挂在杏花楼的房梁上呢?
关若兮挽起裙角,轻轻滑入寒少爷和我之间,不动生色的拉开他的手,三分醋意,七分轻嗔,说,“一个丫头而已,寒少爷何必这么同她计较呢?”
没等关若兮说下文,寒大少爷来了一句:“美人儿,我们棋苑历来不缺丫头仆妇的,这个你是知道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说来倒是可笑,我们柴房里的俩做粗活的丫头,竟被老夫人双双许人了,一时间,棋苑上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劈柴。你也知道,我家姐姐灵素历来身子骨弱,惧寒畏冷,这房间中的火是一刻也不能缺。那些柴房小厮劈出来的柴不够细致,家母又嫌污了姐姐的颜色。今天倒是巧了,你这个粗丫头还真是入了我的眼。”
关若兮愣了,不知作何应对。
寒少爷悠悠转身,目光游弋,挪步向衣柜走去,笑,“美人若是为难,那我看看美人尚缺什么款式的衣服,给你添两厨锦罗衣衫,也不枉你白给了我一个丫头的情份。”
关若兮一看,立时浅笑吟吟挡住了他的去路,娇嗔道,“不就一个丫头么?寒少爷就是要一百个,杏花楼也给得。”
她的话让我立时天旋地转,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被羽子寒绑走之前,我拉开衣柜,拳打脚踢一番,我边踹脚边说,“我踹死你们这些猫娘养的死耗子,让你们作祟!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