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要摸清事情的来源,就必要忍受它带来的痛苦。
连善前世修炼不勤,却不是个怕吃苦的人,她只是懒得吃无用的苦。
摸出一点关窍后,她压住四散的思绪,从塌上坐起,决定去藏书楼找本相关的典籍查询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在塌上盘腿闭眼,掐诀入定,让灵力运转一个小周天,不至于出现昨日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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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御羽清披着浑身晨露回宗了。
她半边袖子被血渍染得发黑,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小院里,照例先去瞧一瞧连善,走到弟子舍打开门一看,发现塌上空空如也,桌上摆着一副凉掉的碗筷。
御羽清精神一凛,险些以为连善又独自去后山玩什么冬泳,正要出去寻人,余光里看见胖头龟正趴在窗下的杉树呼呼大睡,不由举步走去,蹲下身,敲了敲它的脑袋:“看见善善么?”
昨日的散客离得近,事情也简单,用不着坐骑,御羽清就将胖头龟留在宗里陪连善。
胖头龟脑袋虽然不大灵光,却是极黏人的,有它在的地方,想必连善也不会走太远。
见到御羽清,胖头龟绿豆眼转了一圈,慢吞吞地支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带着御羽清朝宗门西侧走去,远远地停在一座三层小楼前。
御羽清抬头,见是藏书楼,心里松了口气。她对连善的要求一贯很低,只要不把自己折腾病了就无所谓。
御羽清推开门,走了进去。
藏书楼是她建宗时从一户破落散修那里买的。
那散修家中原来富庶,后来不知怎么得罪魔域,被当时的魔主带着四名护法屠戮了整族。
他和他的几个姐弟因着母家是仙门大族得以避祸,只是修道路途遥远,母家也盘根错节,无法权力庇护他们几人。
于是姐弟两便四处变卖家中物什,御羽清接活时见两人可怜顺手帮过他们一次,那做姐姐的便做主将整栋藏书楼贱卖给了御羽清,一万四千余本孤本,只花了她两百颗上品灵石。
说起来御羽清都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后来她收下藏书楼不久,那对姐弟就消失了。
她才听说自从这家人得罪了魔域,许多仙宗都不敢接手他们的东西,唯恐被魔域记恨。
大的宗门世家又不大看得起他们的东西,才让御羽清落得了便宜。
御羽清是不在意这个的,飞桕门离魔域远着呢,他们要真找上门还不知猴年马月。
她买下藏书楼时没说自己是哪宗哪派的,于是心安理得地把xx氏藏书楼名字一改,丢进芥子囊连夜运回了飞桕门。
御羽清自己是不大看典籍的,当年当弟子时学的都是玉简里留存的前人影像,但一个宗门怎么能没有藏书楼呢?
御羽清是这样想的,别的宗门有的,飞桕门也得有。
何况到连善这儿只用得起铜简修炼时,典籍就很有用了。
铜简可放不下什么影像让她学习,是以御羽清搬来的藏书楼倒是便宜了连善。
御羽清走到三楼,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正背对自己坐在窗前,木桌上摆着一本厚得砖头似的古卷。
女孩正捏着书页凝神看着,眼神专注地容不下一丝余地。
在她的手边还堆着几本破破烂烂的古卷,一本赛一本厚。
御羽清走到女孩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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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楼一二楼放的都是些基础刀术阵法典籍,三楼有些艰深古卷和稀奇古怪的杂书。
连善从前常逛藏书楼,对楼里布局一清二楚。
一进门,她就直奔三楼,在最后两排书架上来回寻觅良久,挑了几本看上去能给她解释的古卷抱回座位。
沉浸书籍中往往会忘记时间,等她回过神时,桌上不知何时已洒进一片暖阳。
连善掏出铜简瞄了眼,发现已经巳正了。
她揉了揉眼,手上这本《万界秘法手札》里,连善并没有找到附和她身上状况的内容,相似的有不少,但她隐隐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到底还是有趣的地方,她将方才做的标注一一记在铜简上。
正在敲字时,连善肩头一沉,她回头,见是御羽清,直起身道:“师母回来了?”
御羽清看一眼桌上的书:“你在查资料?”
“嗯。”
连善点点头,注意到御羽清袖子上的血迹,她有些诧异。
连善看得出这不是御羽清自己的血,修者的血没有那么重的腥气。
闻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血。
连善吸了吸鼻子:“这是……”
御羽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染了好大一团乌血,立刻施了个洗濯诀:“一点黑狗血。”
她拉开椅子坐下,“那家人还请了个道士,我捉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