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彻底熄了。
灰袍人施法被中断,机敏地闪身,但还是被念汐凌厉的掌风刮到,右臂裂开一道口子,有蓝色鲜血涌出。
他捂着手臂,似是不可置信地看了念汐一眼。
之淮反应迅速,苍白着脸补刀:“所以她才能这么快感应到我身处危险,前来营救。”
念汐一击不中,又要袭来。
灰袍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遁了。
“之淮,你怎样了,哪里不舒服?让沈子昂给你看看。”
跟在后头背着手悠哉悠哉的沈子昂,打眼瞧了之淮一下,凉凉道:“这次你自己试试。”
念汐于是想起来自己也是略懂医术的人了,赶紧捉了之淮的手把脉。
此时沈子昂微微提了下衣摆在两人身边蹲下,目光慈爱和善:“怎么样?是不是差点又挂了?”
念汐把个脉把得心惊肉跳的,见到沈子昂的神情,以为是自己在杞人忧天,但听到他的话又陷入了深深矛盾。
好消息,自己诊脉还算准。
坏消息,诊出来一个病危。
念汐被沈子昂整得有点懵。
沈子昂表情又慈祥了三分,继续问念汐:“那你自己呢?感觉还好么?”
念汐直觉此时的沈子昂非常不好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老实地摇头。
之淮在一旁瞧着,看到沈子昂这副德行便知他已经是气极,赶紧顺毛。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赶紧回去吧,要是那灰袍人回过神杀回来就不妙了。”
“哼!你倒是得意了,你的心上人垂死病中惊坐起,千里迢迢来救你,你现在就是挂了,也是美美地挂呢!”近段时间,两人接二连三受伤,沈子昂也是饱受折腾,这次终于绷不住了,开始当面阴阳怪气。
之淮瞥了一眼念汐,后者捧着心,眉头微微皱起,他赶紧捂住沈子昂那张臭嘴:“收!收!”
沈子昂嘴上出了气便也不再胡来,抬手在地上画下足下千里阵,下一刻,三人便回到了药庐。
“我真是欠了你们的!”沈子昂长叹一声,起身去煎药。
太平日子过了两天,有人叩响了沈宅的大门。
管家开门,见到的却是二公主念竹。
“请问,小九是否在国师府上?”念竹一身戎装,风尘仆仆,一身玄甲上隐隐透出一股血腥味儿来,看来前不久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这么直接的提问,竟让管家一时不敢回答。
九公主她老人家是应该在呢?还是应该不在呢?
幸好沈子昂有所感应,及时赶来。
“二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念竹受命驻守北边军事要塞远宁城,非召不得擅离。
难道边境有异动吗?
“国师勿要忧心,我只是提前一些回京述职,顺便护送一人来京罢了,边境无异动。”念竹解释完,将话题又转回了最开始的问题上。
沈子昂瞥见了念竹手里握着的霜华剑,实话实说:“九殿下无碍,但需在府上再静养些时日,请殿下放心,不过,容臣多问一句,殿下怎知要来我府上找人?”
“他们遭贼那日,我恰巧走过那条道,遇到了一个被扒的只剩里衣的人,是他同我讲了事情的经过。”念竹说着,将手里的霜华剑递出,“我已剿灭那伙强盗,这是收缴回来的,小九的佩剑。”
霜华剑横在前,沈子昂却不敢伸手去接,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换上稍稍热络的口气:“殿下辛苦了,不如进来看看九殿下,亲手把剑还给她。”
“也好。”
念汐刚醒来不久,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念竹也不多叨扰,简单问候几句,放下剑便回月宫复命了。
她从远宁来,又着急忙慌地去营救念汐,尚来不及进宫面圣。
念竹走后,念汐便坐了起来,伸手去探虚海,却发现邵欣妍留给她的伞不见了。
“邵欣妍帮我挡住了火球,她消失前给我留下一把伞……”
没等念汐说完,沈子昂手掌一转,便将烟罗伞从自己虚海之中变了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
念汐眉眼间皆是哀伤:“只可惜我们好不容易把她从井底救出来,她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等等,先别伤心。”沈子昂面无表情地将伞放到一旁,“我将烟罗伞给她,便是要在危急时刻留一线生机,伞上存着她一缕残识,她尚有可能归来。”
开玩笑,邵欣妍可是之淮钦定的人形墨玺追踪器,他不可能让这样一个宝贝随随便便被阳光一照就散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
念汐的感恩发自肺腑,她甚至决定在一段时间内,无论沈子昂多么贱多么烦,她都不偷偷叫他绿毛鸡了。
这次沈子昂倒是难得的谦逊辞让:“别别别,给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