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人最是难以容忍,此次拿定了主意,绝计不会轻易应允。
“你皇祖母已经在给你挑正妃的人选了,你瞧过再说。”皇帝皱眉道。
“儿臣不要其他人做儿臣正妃,儿臣就要月儿!”
皇帝一掌拍在御案上,“好了,莫要再胡闹了!下去!”
“父皇今日不封月儿为正妃,皇儿就不走。”大皇子像往常一般耍赖道。
皇帝顿时大怒,将墨玉石砚扫在了地上,不想砚台在地上反跳,直击在了大皇子的膝盖上,这些年皇帝对大皇子是连责骂都舍不得说句重话,大皇子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旋即便带着礼月儿摔门而去。
谭念梨甫一进宫便被秋嬷嬷请去仁寿宫,谭念梨随着秋嬷嬷步入深宫,沿着亭台而下,举目一座座朱甍碧瓦映入眼帘。殿宇重重,楼阁森森,雕梁画栋,万户千门,屋檐的琉璃飞瓦与旭日碧穹相辉映,所经之处皆如泛舟于江,粼粼波光萦绕,低头是大理石与颗颗精挑的暗红鹅卵圆石分侧铺就的通途,一白一红蜿蜒垂行,落在谭念梨眼中的诸事诸物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京城的冬日比北方要暖和上不少,她穿着厚重的小袄,随秋嬷嬷走了一会,便冒出了丝丝香汗。
秋嬷嬷领着她来到一处院墙高深的殿宇前,院中大殿层台一分为二,底下八支汉白玉为柱,十窗五扇,正殿殿门上挂着楠木而成的牌匾,牌匾上下对角一双金凤凰展翅高飞,正中“仁寿宫”三字以金漆一刷而就,整座宫殿可谓是金碧辉煌,气贯长虹。
待她进了正殿,对里头的玉壶金尊和奇珍异宝的设陈已不再感到讶异,殿堂正中的宝座上端坐着一鹤发老人,见她进来便搀着秋嬷嬷走下白玉石座台。
谭念梨来到太后身前,朝太后跪下,磕头三拜,“皇孙念梨拜见皇祖母。”
太后娘娘喜出望外,眼角早已泛起了点点泪花,她扶起谭念梨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秋嬷嬷站于两人身后,也忍不住拭泪道,“太后一直惦记着太子殿下和您,您如今回来陪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以后便不用再偷偷落泪了。”
谭念梨将太后的双手紧握于手中,也含泪道,“念梨以后就陪在皇祖母身边,哪儿也不去。”
太后喜极而泣,连连应声道,“好!好!”
仁寿宫内洋溢着重逢的喜悦,而殿外的院墙处,大皇和礼月儿正坐着步辇由此经过,去向御花园。
当步辇来到御花园西墙,墙角下传来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只听一宫女激动道,“小甜儿,你听说没?大皇子原来并非是许淑妃娘娘所出。”
大皇子闻言大惊,让抬轿的宫人立马停下轿辇,他身旁的内侍李子焕想爬上了墙头去寻人,被大皇子制止,他把食指比在唇边,让众人噤声呆在原地。
大皇子下轿后悄悄靠近墙边,又听到叫小甜儿宫女问道,“那大皇子的生身母亲的是何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那位在冷宫待过。”
“冷宫?陛下就十来个嫔妃,哪有待过冷宫的?”
“是吧,所以大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浆衣房,那边都传开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远,大皇子却依旧愣在了原地,礼月儿坐在轿辇上更是大惊失色,过了好一会二人才反应过来,进了御花园想寻那个两个宫女,然而那两人早已不见了影踪。
冯潇适回了内廷的寝殿,让李子焕去查他出生呆在冷宫的妃子,不久李子焕回来禀告他,敬事房里没找到任何记载,于是他只好到淑容殿去问许淑妃。
淑妃许芷玉曾是洪贵妃宫中的侍女,承蒙圣宠,诞下龙子后被封为淑妃。
这就是大皇子在敬事房查到关于许淑妃的所有记载,她的出身,她曾在哪些宫里待过都毫无痕迹。
冯潇适自打十岁便搬去了皇子所,虽也常回淑容殿,可母妃比起别的母亲,更像是侍候他的宫人,他不喜欢如此唯唯诺诺的母妃,仿佛她还是那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宫中皆言她一介宫女能封妃是因为深得父皇宠爱,可父皇在他移居皇子所后便极少去淑容殿,反而去贵妃和皇后那更多一些,他的母妃也从不争宠邀宠,如今想来还有一事很奇怪,就是每年十月十五她都要拜祭一位故人,而他也必须一同祭奠。
冯潇适进了淑容殿的正殿,母妃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手中毫不意外的又是在做他的衣裳,这些年她都是如此,依靠着给他做衣裳度日。
他行至许淑妃左侧的太师椅坐下,许淑妃见了他,高兴道,“适儿来了。”
许淑妃手中正绣着锦袍襟前的一只蟒爪,她吩咐贴身侍女碧荷去准备大皇子爱喝的洞庭碧螺春,然后又埋头做最后的收尾。
大皇子接过碧荷奉上的玉盏,将玉盏捧在手心,不似平日喋喋不休,只是盯着许淑妃飞针走线的巧手出神。
许淑妃察觉出他的异样,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