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易慈用检测仪记录感染体天星蕨的实验数据时,白椰被寒月拦住了。
若说易慈的眼眸是清透又带着冷调的温柔,寒月则是一种直白而蛊惑的窥探。
他若有所思地扫过白椰的脸:“我也是实在忍不住好奇才问的,你怎么这么不怕人啊?”
白椰装傻:“你也不是人啊。”
寒月:“……”
他眼睛轻轻眯起,像极了电视里播放动物世界时,食肉的鸟类盯住猎物的眼神。
白椰顿时觉得喉咙里有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她疲惫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不爱说话的。但是最近特别、特别喜欢凑热闹。”
寒月:“那只虾呢?”
白椰愣了一下,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寒月说的可能是寄居蟹。
她带着些许恼意纠正道:“人家是寄居蟹,你们雪山是不是网络不好啊,总是认错动植物。”
寒月被呛了一声,难得没有强势起来,而是尴尬地蹭了蹭鼻子。
但这也不能怪他,自己来之前只看过易慈发的植物园登记手册,百科全书一样的厚度,又密密麻麻全是专业术语。
他只记得易慈说过,若是想了解植物园原本的状态,能问的基本只有像寄居蟹等土著居民。
向来认脸不认名字的寒月只凭照片对号入座,毕竟他到现在还管白椰叫“椰树灵”,仿佛更顺口一点。
白椰解释说:“现在快到海岛的冬季了,虽然你们感觉不到,但对她来说,外界环境是冷的,所以就窝在树下睡觉了,我不能打扰她。”
“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也是一样的。”白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
问她也是一样的,但她怎么回答就另说了。
寒月还想张口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俩神神秘秘说什么呢?快过来干活。”易慈略显不悦的声音传过来,白椰一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
像是遇到救星似的,嗖地一下从寒月身边溜走,紧紧挨在易慈身边。
“借你的灵力用一用,能把他身上的淤泥冲洗干净吗?”易慈说。
天星蕨虽然意识尚且清楚,但灵脉依旧虚弱得很,这个半妖不灵的家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升天了,易慈不敢轻易动用自己的的法力,怕把它给冻死。
白椰迟疑地伸出双手,掌心处凝聚出一个小水球。
用易慈教她的法术在本人面前卖弄,总有一种……被人检查功课的紧张感。
她心虚地瞥了眼易慈,却发现对方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手垂在身侧,指尖却轻轻动了动。
被这个动作提醒到,白椰舒了口气,水球越聚越大,飘在天星蕨头顶,缓缓滴落,像下了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像是被太阳晒过一样,水流还带着点舒适的温度,天星蕨难得放下了戒备,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叶片表面的淤泥。
一道狭长的裂口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原来那不是污渍,而是拼接缝合的痕迹,像是一个手拙的初学者缝合布娃娃那样,连针脚都是粗糙歪扭的。
白椰看着那刺目的伤口,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
寒月疑问的声音响在后方:“这是椰树灵的天赋吗?”
他极为专注地看着白椰的动作,总觉得从水球中传来的阵阵暖意似乎带着股熟悉感。
“不算,”易慈替专心工作的白椰答道,“只是水这种温和的自然元素对初学者来说,比较好驾驭。”
“她是初学者?”寒月听完反而更惊讶了,他用力眨了下眼睛,指着自己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可是利用水使出缚灵术的。”
他分明记得是白椰最先控制住了天星蕨。
“她学得快,”易慈语气很平淡,“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学习天赋。”
寒月:“……我怎么觉着你这句话的语气里,有一丝骄傲的成分呢?”
上一次听易慈用这种口气说话,还是少年时的事情了。
那时候两人刚跟着金凤修炼,寒月就跟那时不时就炸毛的孔雀一样,学了点法术就到处在人面前炫耀。
结果有一次比拼时,寒月炫耀不成,被易慈抢到优势。
那时候,易慈脸上就挂着这副淡淡的表情,恐怕内心早就在狂喜了。
难得忆起点陈年往事,寒月隔着时空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易慈,那时候他还没有把情绪全都封闭起来,偶尔还能表现出一丝别扭的可爱。
说不上来是熟悉还是怀念,白椰冲刷天星蕨叶片时,水珠不小心沾到寒月的脸上,他耸了耸鼻尖,竟然嗅到了一丝金凤的气息。
凤凰的嗅觉不会说谎,尤其是同一物种之间,那种熟悉感在多年之后复现时格外强烈。
寒月凝望着那颗悬在空中的水球,阵阵冷意攀上后颈,像是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