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车前保险杠系着白花的车子浩浩荡荡的驶过市中心,来到了一栋高大的别墅面前。一排排吊唁的人,胸前别着白花神情凝重的踏上一节节阶梯,来到摆着黑色排位与停放着尸体的大堂。一个接一个的鞠躬,两旁的亲属低调的哭着。
漂亮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进这栋豪宅,季绍伦仰头看看天,灰蒙蒙的,仿若要下雨的感觉。一个人离去了,上天也为他伤感了吗?季绍伦真讨厌这么形容天气,于是他更喜欢相信,一个罪恶深重的人离去了,上天也为他的到来感到郁闷。
季绍伦被迫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口带着白色花朵,他不喜欢为这些早该死掉的人吊唁,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太叔的指令就像是太上皇的圣旨,不得违抗。又一个“开国元老”离世了,太叔站在他的尸体面前沉痛的缅怀。但是更多的,季绍伦看得到,是他蹙成钩子的眉头,混合着愤懑的迷惑与肃穆的杀气。
“老五啊,你一路好走。太哥我知道你是含冤而死的,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的。还有走在你前面的两位兄弟。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太叔从尸体前走开,接下来是季绍伦。他面无表情的鞠了个躬,看也不看这死气沉沉的棺木与黑云压顶的排位,便径直的站在了太叔的旁边。仪式继续进行着,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嘈杂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叔给阿飞一个眼色,阿飞就飞似的卷起一股风消失在了门外。
“太叔,一个毛丫头手捧着白菊花说是来吊唁的。你看……”
阿飞又是一股风,瞬间返回了太叔身旁。
这个阿飞身手敏捷的就像个鬼魂一样,季绍伦对他的狐假虎威有些看不顺眼。但是他一听到“毛丫头”三个字,就本能的大脑映射出一个人来。他立马急匆匆的走到门口,遥远的就看到月半儿这个家伙果然在跟五大三粗的保镖们怄气。
“去,让他们放她进来,就说她是我的贵客。”
季绍伦对身边的人说,那人点点头就飞奔过去了。
两个人一番交涉,门卫回头看了季绍伦一眼,便极其客气的给月半儿放行。月半儿仰着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就大踏步的朝注视着她的季绍伦走去了。
“呵,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你就不害怕吗?”
季绍伦近近的盯着她,带着不安的兴奋说。
“噢,可是人家想亲自感激你一下啊!给你个惊喜,喜不喜欢?”
月半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压低嗓门俏皮的说。
“呵,大丧的日子,谈什么惊喜?别让旁人听到了,不然你会吃苦头的。”
季绍伦手指放在月半儿嘴唇上,将她柔软湿润的唇压成了四瓣。虽然如是说,但季绍伦的脸庞上却带着明显的喜悦。
“噢,阿伦,这个女孩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太叔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月半儿。
“噢,我的一个朋友,太叔。她慕名而来,想来吊唁一下五叔。”
季绍伦一下子正襟危坐的摸样,月半儿也配合的一副死伤死伤的表情。
“呵,一个朋友?呃,那就来吊唁吧!”
太叔的眉头蹙成了月牙,比刚才的钩子还要困惑。这个平素自闭与冷漠的季大少爷,什么时候开始有朋友了?而且还是个女孩子?看来,他真是平素过于繁忙,已经疏于关心阿伦了。不然,这么稀罕的事情,他怎么不是第一个知道呢?
月半儿毫无顾忌的走到棺材前,朝他鞠了个躬,然后她就将白菊花放在了棺材的顶盖上,顺势抬头瞅了一下里面被深深安放的尸体。她鼻侧翼带动嘴角上扬了一下,转身一脸淡然的回到了季绍伦的身边。
“你刚才有看尸体了?你就不害怕吗?”
季绍伦俯首低声对着月半儿咬耳朵。
“呵,貌似死的不够狰狞,有点儿让我小失望呢!”
月半儿眼角带着些许犀利,她眉尾的弧是季绍伦没有见过的。
“噢,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季绍伦扭头看看太叔,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不要乱说了啊!危险!”
仪式继续进行,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手握着十字架从外面进来了,他油光满面紧张兮兮的,脸蛋一直抽搐。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站在老五的尸体前身子明显的在颤抖,明确的说,几乎是在畏惧的哆嗦。
“老五啊,你是被上帝带走了啊!你罪孽深重,很难被宽恕呀!我前不久还梦见你离魂了,你就真的死掉了!老五啊,我们都罪不可赦,我们都会罪有应得的啊!我万能的主,他带走了你罪恶的灵魂,你一定要在那里好好洗净污秽,重新做人啊!”
他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周围的兄弟们难以忍受。
“马叔,不要讲这种晦气的话。老五是被人谋杀的,不是什么上帝带走了他。如果真有什么上帝,我会让他乖乖侍奉咱们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