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李石墨当日的穿着衣料一致。
山壁几乎垂直于海平面,却又凸凹不平。
林君立马安排人在这一块着重搜索,很快技术队便在勾破布料的岩石下方,距海平面十几米凸起来的一处发现少量血迹。
从这里看下去,是浪花滚滚的海。
几人沉默,心中大致有了猜测,接下来就是等待血迹的鉴定报告。
警方并没有将这一进展告知李石墨的父母,一是怕他们承受不了,二是结果还没出来,不可妄加定论,只是以上门调查了解李石墨日常生活习惯为由,在两人居住的酒店中悄悄提取了几根毛发带走,与山壁上的血迹做比对。
李石墨的父母在金台徘徊三天无果,老家的鸡圈、田地无人照料,最后只得留李母在这边等消息,李父先回老家。
这天周末夏烨和穆臣一起去送老人,路上下高架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一辆混凝土搅拌车忘了变道,直接横穿两个车道并过来,还好穆臣眼疾手快往旁边打方向盘才险险避开,只是搅拌车由于惯性刹不住,撞上护栏,一个轮子掉在了桥梁外头。
司机倒是没啥事,惊魂未定的从车上下来,见闯了大祸便撒腿跑了。
顿时,伴随着不耐烦的喇叭声和急切的警笛声,近百米的路段堵得水泄不通。
穆臣只得绕路,好在出门早,到高铁站时堪堪赶上。
过安检前,李父慢吞吞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塑料袋来,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钱。
五十的、二十的、五块的、一块的......
穆臣一见这架势,明白他接下来的动作,忙说:“您别这样。”
李父不听,将袋里仅有的几张红票子摸出来,又摸了十几张皱巴巴的散钱拼凑在一起递给穆臣。
“这是这些天的房费,你收着。”
穆臣自然是不会收他老人家的钱,推辞道:“李石墨是我的学生,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你们远道而来,安排这些小事是应该的,您回去以后也多注意身体,这边警方都会全力调查的,有结果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李父有些急了,红着眼圈说:“拿着!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缺钱,但我们乡里人也不吃嗟来之食,石墨从小就向往这城里的生活,但即使是这样也要拼命靠自己的努力在这金台站稳脚跟,我们没法给他提供好的生活条件,拖了他后腿,但是不能给他丢脸!”
李父最后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穆臣和夏烨的心中也随之一颤。
他们从未想过人要分城乡之别,也不想自己的好意之举会伤了他人的自尊。
可若要真收下这些钱,他们做不到。
夏烨说:“不论身在何处,是坐办公室还是劳作,都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只是行业性质区别了收入高低,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就要分成三六九等,穆臣不愿意收您钱也不是看不起您,只是出于对学生的关爱,也爱屋及乌的出于本意想帮忙。”
她说完时余光瞥见穆臣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李父倒是被她说得鼻子一酸,其实自己这辈子过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是常常会觉得亏欠了李石墨,“话是这么个理,但真像你们这样想的没几个了,人家一看我们穿得穷酸,连人挤人的公交车上我们身边都能多出一圈缝隙。”
夏烨直言:“那是他们的错。”
李父被她说得心里宽慰了不少,“但这钱还是得给你们,没道理让你们贴钱。”
夏烨见李父固执,便也不再推托,大大方方从他手里抽走了一百元,微笑的说:“既然您执意要给,那我们就收下了,不过穆臣在这酒店有会员卡,有活动的,不要这么多。”
“胡说!我问了楼下那几个小姑娘的。”
夏烨脸不红心不跳,“您没会员,所以报的是原价。”
李父半信半疑:“真的?三天就一百?”这价格跟他们镇上的小旅馆都差不多了。
“就一百,您不知道,这商家水深着呢,办卡的、不办卡的,零买的、团购的,价格差别大着。”
“那行。”李父又抽出一百元塞进夏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妈还得在城里住几天,麻烦你们再帮忙付一下。”
夏烨满口应下:“没问题。”
李父就这样走了,来时慌慌张张,走时空空荡荡,只拎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布袋,淹没在人群中。
夏烨不禁想,李石墨如果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要怎么办。
穆臣牵着她往外走,车站里人潮汹涌,充满了欢聚和别离。
夏烨忽然说,“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她指的是刚刚劝解李父时,说他关爱学生,他当时都不敢看对方。
穆臣轻咳了声,觉得惭愧,“没,就是有点心虚。”
“难道你不关心李石墨?”
“倒也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