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生吃了镇定药躺在床上休息,郑林一边收拾着外面的残局,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她感觉情绪似乎平静了些,但依然觉得心烦意乱。
之前她联系的小真并没有查到发视频的人,这让她整日惶惶不安,最后走投无路时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是让他去查那人的联系方式,可几天过去,杳无音讯。
这让她心里没底,而之前警方的约谈以及夏烨三番两次的胡言乱语都令她焦躁惶恐,一颗心永远悬在半空中被拉扯。
小真查到伍梁是王蕊的学生,这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想多了,幕后使坏的或许不是从未现身的秦辉,而是伍梁。
痛恨她劝自己放弃替王蕊作证起诉离婚的伍梁,痛恨她为杀人犯秦辉辩护的伍梁。
伍梁一死,威胁就解除了。
可就在刚刚,夏烨崩溃的站在外面,说自己三番两次的受到恐吓。
还没有结束。
伍梁已经死了,危险却并未退散,伍梁只是傀儡,幕后指使真的是秦辉吗。
伍梁怎么会替秦辉做事?
她头疼欲裂,那一帧帧血腥的画面、一缕缕焦臭的味道令她心烦气躁,呼吸急促、几欲作呕,她起身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就在这时床上的手机震动两下。
进来一条短信。
她心中一紧,赶紧拿起来看,来信人正是小真,内容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是一串号码。
她内心激动不已,却又突然止住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手指悬在上面犹豫不定,迟迟不敢拨出去。
拨过去以后要怎么谈?
她思忖一番,起身将房门锁上,然后去阳台上拨通了电话。
“嘟——嘟——”
听筒里一声接一声的提示音像是洪钟敲在她心上,敲得她头皮发麻、煎熬难耐,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的时候那头才不紧不慢的接起来,传来一个粗噶得像没上油的合页发出的声音。
“哪位?”
李莲生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吸了口气才稳住声音说:“是我,李莲生。”
那头听见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没说话,就这停顿的几秒让李莲生确信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她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秦辉越狱了。”
“哦?”
那边似乎很意外,她继续抛出第二个炸弹,“秦星宇没死。”
对方听见这个消息似乎很不悦,这种反感并不是源自于死没死,而是源自于她竟然觉得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孩子死没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莲生心中一惊,懊恼自己说漏了嘴,又暗骂对方老狐狸,她大脑飞速运转,说道:“可秦辉觉得和我有关系,他现在报复我来了,他一定觉得是我没替他辩护导致他入狱,导致秦星宇没了父母看管最后出事。”她顿了一会儿,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这件事你也有份,你必须帮我。”
“那你怎么知道秦星宇没死,我记得当时有新闻说他淹死了。”
“传言!官方新闻并没有确认那尸体的身份。”
“那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秦星宇呢。”
李莲生咬咬牙,坦白:“找人查的,我女儿之前出过车祸,又恰逢秦辉越狱,我怀疑是他干的,却找不到证据,于是找了侦探,我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儿子没死,还在对我展开报复。”
对方并不着急,饶有兴趣的问:“那你的侦探没有查到秦辉的下落?”
李莲生气得牙痒痒,也是,恶人一直是她在做,“没有,警察都抓不到的人,我哪有那本事查到?警方已经查到我就是秦辉当年的律师了,秦辉现在游荡在外不仅仅对我,于你也是一种威胁,即使他被捕了,只要牵出当年的案子,我们都会完蛋。”
那边听完这话沉默了,像是在思考,李莲生默默等着,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李莲生迅速将这个电话保存,备注为“蚂蚱”,然后照例将自己和小真的条天记录删除。
一切弄完后她心脏仍在不可抑制的狂跳,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减少,她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而就像她所说的,警察都抓不到的人,他们又要从何找起。
她现在就像病急乱投医,随手拽住一根救命稻草,况且现在,和她绑在一条船上的也只有他了。
而现在,她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视频。
自上次对方发来“你做了坏事”这五个字后,那边就杳无音讯,打电话那边一直是关机状态,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她一度怀疑这个号是不是已经停用了。
她思来想去突然发现如果秦辉真是伍梁背后指使操纵一切的人,那么这个视频的背后会不会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