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陈设依旧如初,门口一个展柜,里面陈列着各式香烟,屋内三面墙都放着货架,但货架上却有些空落落的,只零散的摆了些日期不太新鲜的商品,想来是生意不太好。
货架上还挂了一个老式电视,偶尔闪些雪花,旁边则是拉了个帘子,隔出一个睡觉的里屋。
穆臣环顾一圈,随后拉开玻璃展柜下的第一个抽屉,里面都是零钱,按照面额分类叠放好,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进去,然后关上。
没一会儿朱德和夏烨出来,他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接过他们手里的矮板凳,几人在门口坐下。
暮色四合,穆臣起身拉了下门梁上灯的开关拉绳,那灯泡却未亮。
朱德说:“坏了。”
他起身慢吞吞去里面按了另一个开关,墙角的白炽灯亮了,只是光线有些昏暗。
林君默默看着穆臣自始至终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看了看玻璃展柜上写了一半的寻人启事,心事重重。
他接过很多案子,诈骗的、偷盗的、斗殴的、谋杀的......
这些对他来说是一件接一件的工作,这些所带来的的压力曾让他在辗转反侧的夜里失声痛哭,带来的荣誉也曾让他在表彰大会上熠熠生辉,他只需要抽丝剥茧的去侦破并抓获就是圆满完成,可实际上每一个案件的背后都牵动着不为人知的故事,缠绕着千丝万缕的情意。
朱燕的失踪,让这个平凑起来的简陋却温暖的家分崩离析,夺去了这个八旬老人唯一的光。
朱德耳朵不好,说话要大声才能听清,可他对于不重要的事情听不听清也不在意,人说过了就说过了,没听清也不会再问,因此一开始夏烨、林君两人和老人聊天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夏烨问他吃晚饭了没,他点头说好,林君问他生意怎么样,他也点头说好,他俩还纳闷这老人看起来不太开心,但心态还挺乐观,直到林君抬头指指展柜上写了一半的纸说不用再写这些时,夏烨还以为他要直接说朱燕已偷渡国外或生死未卜这类刺激性话题,提醒的瞪他一眼时,没想朱德也平静如水的点头说好。
林君这才想起来他耳朵不好。
穆臣告诉夏烨朱德年轻时经常在河里游泳,结果患耳中炎导致听力下降,再加上如今年事已高,听力更差了。
朱德这时问起穆臣:“你过来也是因为燕儿吧?”
众人没想到他直接毫不避讳的提起朱燕,面上仍是风波不动,没有任何的悲痛与愤怒,只是浑浊的眼睛看向远处时有股若有似无的落寞。
林君注意力都在那个“也”字上,大声问道:“还有人来过吗?”
“昨天小袁也来了,给我塞了把钱就走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哪花得了这么多钱。”
夏烨:“小袁?”
穆臣听到这个称呼也是一整恍惚,明明都是曾经很熟悉的人,再次提起却觉得恍如隔世,他解释:“袁叔,我妈和燕姨以前的好朋友。”
林君反应过来,接话:“袁杰是吧?”
“嗯。”
穆臣和袁杰也是二十年未见,问朱德:“您和袁叔还有联系呐?”
朱德摆了摆手,皱眉头,“没,这不燕儿一出事,就都来了么。”
“是吗......”穆臣垂下眼,没说什么。
夏烨看出他有心事,但碍于场合,没有直接说,准备回去再问。
倒是林君接着话茬问:“朱燕生前和袁杰联系多吗?”
能在朱燕失踪后及时发现,并且来看望朱德的,或许和朱燕仍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朱德却是想了会儿,不确定的说:“不多吧,我都二十多年没见过那小子了,年轻时几个人总一起玩,凑在一起说大话,说要出人头地当科学家、当宇航员要去摘星星来着。”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都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还窝在这小县城里,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天南地北的吹牛,也就过过嘴瘾,后来......都各有各的生活了。”
“是吗......”
林君摸着下巴沉思。
朱燕失踪,他们一直怀疑与二十年前的杀妻案有关,所以都是封锁消息,在暗中走访调查,从未向媒体透露过任何消息,网上没有任何的相关报道。
袁杰若是一点不关心朱燕,与她没有任何联系,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朱燕失踪的消息。
他想起那些寻人启事,小卖部这附近的人估计都知道朱燕失踪的事,于是问:“袁杰也住这一片吗?”
“早搬走了,化工厂倒闭之后就去外面打工了吧,这云乡留不住什么年轻人。”
“嗯。”
林君心里琢磨着,随即拿手机发了条信息。
发完后他收起手机,抬头时发现穆臣自提起袁杰后便异常安静,一言不发,他悄悄观察了他一会儿,随口问:“怎么了?”
穆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