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室友减轻了部分房租很是满意,下了班就眉开眼笑的将夏烨拖回了家。
何意租的房子距公司步行十分钟,位于一个管理严格的高档小区,房子不大,一百多平的两房,俩人住刚刚好。
何意住的主卧,只剩一个次卧,她原本还担心以夏烨的脾性会嫌弃,想着主卧让给她也没关系,没想夏烨倒是没所谓,看了眼次卧便定下来了。
何意其实不太明白,一是以夏烨的年纪与经济条件,已经进入一个对生活质量有一定要求的阶段了,二是两人虽然在公司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关系着实算不上深交,屈身与她合租倒是令人有些费解。
夏烨也没藏着掖着,直言最近生活不太平,担心一个人住不安全,另外她虽然工资不低,但没有殷实的家底作为基础,日常支出还是需要三思。
夏烨入住酒店时两手空空,退房便也是两袖清风。
第二天下班何意便拉着她在楼下的商场挥霍了一番,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
何意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随口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夏烨不愿意用“失恋”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和穆臣的现状。
她平时在公司里很少谈私事,只会偶尔和朱君笑聊聊,何意虽然是公司八卦小灵通,但了解的都是那些高调的人乐意分享的事,对于夏烨这种低调疏离的人她还真不太了解。
关于自己和穆臣之间的事情,夏烨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何意做前台八面玲珑,见她兴致不高便也没再提这茬。
结账的时候收银台人满为患,夏烨捣鼓手机付款时感觉余光好像看见了穆臣,可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哪有什么穆臣的身影,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这两天,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就突然消失在了对方的生活里,可夏烨又觉得不是,好像随处都是他的影子。
实际上,这两天穆臣也不太好过,年轻有为的教授在讲座上被警察带走引起了掀然大波,校内闹得沸沸扬扬,校园网的帖子一个赛一个的热闹。
院内领导对此事也是极为上心,穆臣一回来便被叫去了解了情况,穆臣作为天文学领域的后起之秀、稀有人才,当年可是学校重金请来的,校方自然不会为难,院领导甚至安慰他误会解除了就好,不要受影响,要是需要调整也可批假休息几天。
穆臣作为当事人倒是没受多大影响,顶多在路上被多看两眼,穆臣对此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对他而言,这种充满探究好奇的目光与曾经异性含羞带怯的打量别无二样,他始终做好自己。
唯一让他偶尔失神的,是夏烨离开时失望的眼神。
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上面的两个字却迟迟不敢按下去,又或者是站在百米外的马路边远远看一眼却踌躇不前。
她那天的话还言犹在耳。
同样对秦辉深恶痛绝的还有穆欣,自多年前带他离开云乡的那一刻起,穆欣便要求他彻彻底底忘掉那里的一切,忘记那个承诺爱她姐姐一辈子却又亲手结束其生命的男人,不允许提起他,更不允许去探监,孤独终老是她能够做到的对秦辉最大的惩罚。
这么多年来穆欣不婚不孕与穆臣相依为命,一方面是对爱情的恐惧,另一方面便是为守了住这个秘密,不愿再被过去打扰。
穆臣明白她对秦辉的恨,所以那天从警局回来,在穆欣的再三询问下他并没有把自己看见秦辉的事情说出来,这会儿穆欣得知两人闹了别扭,以为是夏烨介意他的身世,不由得唉声叹气。
“一开始我不赞成你们的感情,是介意她的家庭关系,想来也是可笑,现在轮到对方介意我们了。”
穆臣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面色淡然,但穆欣知道他心里难受着,只是什么都不说,埋在心里默默消化,她宽慰道:“也不怪她,放着谁家姑娘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避之不及的,我之前就寻思着要不要告诉她,本来都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真以为过去就过去了,就像是用过的旧胶卷,扔了就扔了,不提起也就相安无事,可谁知道突然就......现在说了也好,免得日后发酵更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穆臣就静静听着,也不吭声,不发表意见。
虽然这会儿穆臣已经平安回来,看似危机解除,但伍梁浮出水面的身份以及荒诞至极的抛尸案仍然令穆欣心神不宁。
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再有任何牵连,恰好穆臣和夏烨感情上又出现间隙,她当即便决定要和穆臣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穆臣未置可否,只是在听穆欣喋喋不休的琢磨着离开的计划时,突然平静无澜的说了句话。
“秦辉越狱了,我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