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烨和穆欣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的一家餐厅等待,璀璨的流光洒在精致的菜肴上,即使已经冷掉依旧色泽鲜亮令人食欲大增。
一声惊雷,外面下起了暴雨,骤雨瞬间淋花了一尘不染的玻璃,在上面不断滑落、汇聚、再滑落,直至不见,只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再被冲刷、覆盖,斑驳的玻璃映着夏烨愁容满面的脸和窗外模糊又绚烂的霓虹,她望着外面雨幕下的车水马龙静静出神。
她撑着头,手指在餐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事发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如此的难以接受,明明下午的时候她还在偷拍逗他,一切都还是岁月静好,怎么转眼间他们又被囚禁在这是非之地。
穆臣想说又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张律师便给了她答案。
张楚赶到餐厅时已经将近九点,见到来人,夏烨和穆欣才回了神,直起身子一脸希冀的望向他。
张楚将伞挂在桌边的小挂钩上,拍了拍西服上的水珠。他脸色看上去不如下午来时那么自信淡定,额上还覆着一层薄汗。
他整理好后在对面坐下来,直言:“目前情况并不乐观,警方调查了穆先生与死者生前的往事,这其中还涉及到二十年前的一宗案件......”
夏烨倒了杯热茶给他,听着察觉不对劲,忍不住打断:“往事?他们以前认识?”
张楚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穆欣,后者满脸的震惊,缓过神来后又微低着头,眼神回避,他瞬即明白,这段往事于穆家来说是个从未对外透露过的秘密,夏烨还不知情。
张楚有些尴尬为难,涉及到他们的家事,不知该不该说,本想从穆欣的眼色中寻求答案,奈何穆欣始终不与他对视,无奈之下只得避重就轻的说:“只是年少时期可能有过几面之缘,并存在一些恩怨纠纷,警方也是从这一点入手,试图寻找切入点,判断他的杀人动机,可是据穆先生的口供,相遇后他并没有认出伍梁,在这次事发警察进行盘问时才知道对方身份。”
当得知穆臣与伍梁之间还有一段陈年往事起,夏烨就已经被这个荒唐的信息冲击得大脑混乱,一时间难以接受又忍不住去挖掘,她知道,她离穆臣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他们之间,什么恩怨?你刚刚说的案件又是什么案件,和他们有关?”她问。
张楚闻言看向穆欣,事实上虽然是夏烨托人联系的他,但实际作为穆臣亲属的委托人是穆欣,关于这些事情,他还是想征得穆欣的同意。
穆欣看了夏烨一眼,却并没有给任何解释,只是激动的说:“穆臣那孩子生性温和,无论和别人有什么恩怨都不会去杀人啊。”
她声音不禁有些大,引得邻座一些人侧目。
张楚低头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们要证明穆先生的清白、洗清他的嫌疑,可关键是他不肯配合。”
夏烨虽然情绪激动,但还尚有一丝理智存在,知道此时并不是在外人面前追究往事的时候,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点:“他现在在里面怎么样?”
“他在里面一切安好,只是有些疲惫,警方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会为难他,但以他目前不配合的状态,时间可能会延长,甚至被采取强制措施。”
穆欣一听到“强制措施”就急了,“是拘留吗?”
“那倒不至于,以目前掌握的线索,警方还没有理由拘留他,只是盘查的时间可能会延长,另外警方还查到穆先生和死者一个多月前在学校发生争执之后的一篇匿名帖子,但并未查到发帖人,无法确认是不是穆臣。
明天警方会用仪器对他进行测谎,以他目前的口供,如果都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嫌疑将会大幅降低,如果说谎了......也不必太过担心,测谎仪只能作为警方侦查判断的一个辅助工具,测谎结果可以作为排除嫌疑的参考,但并不具备法律效应,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时间一到,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人。”
穆欣的表情刚松懈下来一点,张楚又说:“但是,最关键的一点,案发当晚,穆先生折回游乐园之后那几个小时到底去了哪里,这是排除他嫌疑的关键,可是当事人闭口不提,若是这一点他始终不愿透露,警方的侦查又难有进展,很可能拿这个大做文章,即使是这次有幸放出来了,日后也怕是凶多吉少。”
穆欣听到这又激动起来,恨铁不成高的一拍大腿,“这孩子,怎么这时候突然倔上了!”
“这一点还需要你们劝导一下。”
临走前,张楚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夏烨,“夏小姐,穆先生还有句话想让我带给您。”
夏烨讷讷的抬眼,“什么话?”
“下一次见面时,他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张楚走后又陷入一片沉默,四周邻座的欢声笑语就在耳边,却又似乎很远,这一处角落就像是被孤立隔离了一般,气氛低落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