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矜凑在她面前笑问：“柚子，新年愿望是什么？”
徐云柚盯着他的脸颊，拿着盒子的手悄悄握紧，瞬间变得呆愣，但下一秒又恢复如常，微微撇开脑袋小声说：“没有愿望。”
林矜挑眉继续问：“真的没有？”
“嗯，没有。”徐云柚倔强地不愿说出藏在心底想法，逃避这个话题。
林矜侧头看了眼边上的袋子，里面也就几个小盒子，揉了揉徐云柚的脑袋站起来说：“等着。”
望着林矜远去的背影，徐云柚第一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以往从校门口分开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是喜欢的东西有一天不见了。
徐云柚默默把手中的柿饼袋叠好，细绳在上面系了个蝴蝶结，抓在手上，虽然冰凉凉的，但心却热乎。
过了几分钟，徐云柚没有见到人，有些坐不住地起身往外面小区门口走去，正对着大门的这条路是最亮的，外面的商铺也早早地关门，和家人吃着年夜饭，等待新一天和新年的到来。
不知不觉站在门口路边，两边张望了下，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想要找手机，才想起来出来的忙没有拿，叹了口气低头等着。
对面小区的欢笑声传到她耳边，大人的玩笑话，小朋友们的笑声，听上去就很开心，回想起自己家刚才年夜饭的氛围，徐云柚摇摇头甩掉，耸立的肩膀也慢慢放松，腰板挺直望向正前方亮着的房屋，抿嘴笑了笑，眼底的伤心浅浅流露出。
这个家，不是家，有人远在首都不愿意回，有人被管着在家里去不了别的地方，家长讨论着一些大小混杂的事情，没有多开心。
唯一的笑却是在面对林矜到来时感到惊讶和信息，仅此而已。
不去讲述的心意，终有一天会慢慢浮现在脸上，不去说，也不问，这一天开始都知晓。
马路上一辆车疾驰而过，被风吹得头发糊了脸，徐云柚双手随意整理头发，手腕上的橡皮筋有了用处，转了两圈后扣在上面，双手也重新放回口袋里。
安静的道路渐渐传来奔跑声，徐云柚顺着声音寻找，脑袋向右转后，林矜迎着风，手中拿着东西朝她跑去，额头上的刘海被吹到上面，像是留个小呆毛。
来回跑步，脸颊有些红，身后卫衣帽子一上一下的移动，羽绒服摩擦声音盖住了他沉重的喘气声，直到人站在面前，徐云柚才缓神定睛看着他。
林矜呼出热气在眼前明显，嘴巴紧闭慢慢地把呼吸放平缓，抓着东西的手慢慢松开，圆小通红的苹果在掌心上立着，手上和苹果外皮都有水，原先纤细的手指，关节处由白变红，在寒风中被吹得有些发抖。
“吃苹果，平平安安。”林矜笑道，见人不接，先是甩了甩苹果上的水，然后让她拿在手上，“咬一口。”
徐云柚一怔，这附近卖水果的店铺都关门了，前两天路过看见店铺上面都写着回家过年，就连靠近菜市场那一圈都没有，不知道林矜是从哪里买的，还洗好拿回来。
徐云柚眼眶变得湿润，泪水让视线模糊，吸了下鼻子说不出话，双手默默地往身后放，对于林矜的示好无动于衷。
林矜就这样举着，瞧着她脸上突然多了泪水，连忙哄道：“你别哭啊，不想吃就不吃。”
抬手用大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接着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干着急地站着。
徐云柚眨眼把泪水全都挤出去，看清林矜手上的苹果后，抬胳膊去拿，哽咽说：“没有不想吃。”
徐云柚抓在手中没有立刻吃，有些犯难，双手想要悄悄地用力掰开，但僵硬的双手并不能帮上忙，就僵持地拿着。
林矜见状立马帮忙，双手大拇指在苹果柄的两侧，一只手就足以握住整个，现在在他手中显得很小。
眉心蹙起，嘴角抿着，手腕处一用力，身体微微往下晃，苹果从中间一分为二，把大的部分重新塞回到她掌心。
徐云柚震惊看着他这一举动，唇瓣张开，半个苹果突然之间变得烫手，缓慢递到嘴边咬了一大口，脸颊用力，牙齿咀嚼，苹果的汁水在口腔里顺着嗓子然后和果肉一同吞咽下去。
林矜等她吃掉才把小块苹果塞到嘴巴里，垂头凝视着手表上的时间，另一只手捏着她还鼓鼓的脸颊，柔声道：“你回去吧，待会儿叔叔阿姨就回来了。”
徐云柚疑惑问道：“你看见他们了？”
“对啊，不然我怎么会放烟花喊你。”林矜嘴巴含糊不清说道，然后把人轻轻往下去大门推，“快回去，别忘了同意好友。”
徐云柚本来心情还挺好的，林矜这一题型倒是让她想到些事情，闷沉地嗯了声往里面走。
林等人进小区后才转身离开，把手中的苹果核都在边上垃圾桶，双手拍了拍放回口袋里，面带得意地笑回家。
徐云柚前脚回到卧室换好衣服，后脚父母便回到家在沙发上继续闲聊，她悄悄地走到门前落上锁，手机屏幕亮度被调到最低，然后坐在床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