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郡,慕连府邸。
慕连昭近日来十分繁忙,除了要应对家族中繁重的事务之外,还要派人私下调查收集母亲逝世之前的诸多线索。
中秋将至,按照风俗,陇西郡的商贾名流会在这日齐聚于食芬酒楼,假借团圆之名举办宴会,为各家族适婚男女选亲。
这日,慕连或将慕连昭传唤到了书房。苑氏也同在。
“昭儿,你也年纪不小了,为父对不起你母亲,没能在她生前为你选择一门亲事,今年的中秋,你要不要去参加一下?” 慕连或试探地询问慕连昭。
“谢谢父亲关心,母亲去世不足百日,身为人子,怎能专注于嫁娶之事,我心意已决,为母亲守孝三年,不会考虑此事。” 慕连昭跪倒在前,语气坚决。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岁月催人老,你们兄妹几人逐渐长大,为父也老了,若是能看到你们组成家庭,我便欣慰了。昨日我收到邀请函,这次中秋与往年颇有不同。你李伯今年刚刚继任商会会长,前几日我俩小聚一番,他说这次宴会,有几名来自于金陵的官家公子小姐也会参加,若是你能得到哪位官家小姐青睐,定是良缘。” 慕连或边说,边从书桌上拿起了拜帖递给慕连昭。
慕连昭接过拜帖,仔细观看一番,而后返还给了父亲,跪地说道:
“父亲,您看让荣芷妹妹代我们慕连家去参加如何,荣芷已经到了二九年华,又生的如此漂亮,人也聪慧,若是遇到哪位官家的公子,也能结大好情缘。”
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坐着慕连或身旁的苑氏。
苑氏见此,大喜过望,便趁机附和道:“昭儿说的也是,你看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都忽略了荣芷,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之间荣芷也已是大姑娘了。”
“也罢,我也不催促昭儿了,是为父考虑不周,今日提及此事,确有不妥,快起来吧。”慕连或边说便走至慕连昭身旁,将他轻轻扶起。
而后转头将请柬递给苑氏:“今年就让荣芷代表我们慕连府邸去吧。”
说罢,他便提起袖子向门口走去,走至一半,转身又安排了一句:“也顺便叫上荣泽吧,他也大了。”
慕连昭也跟随着父亲的脚步退去,苑氏一人独坐在书房,拿着请柬反复观看。而后命人将一双儿女叫来。
“母亲,我不去~” 慕连荣泽坐在特制的轮椅上,被婢女推了进来。
他身着白色锦衣,眉眼之间清澈无比,有些瘦肖的脸,却十分俊朗,他鼻梁高挺,如瀑般金黄的发,垂至后背,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慕连荣泽常年食用药物,营养供给不足,遂头发色泽无法与常人一般。但是这模样却更加衬托了他的美。
“为何不去,泽儿你~”苑氏走至他身旁,支开了婢女,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而后便掩面啜泣。“是娘对不起你,让你如此模样。”
“母亲莫说如此的话,泽儿的命都是母亲给的,天生如此,与母亲无关,人各有命,既然无法选择便只能接受,泽儿拖着这残躯,怎敢祈求有人与泽儿长相厮守,泽儿无有所求,只愿常伴父亲母亲身边。”慕连荣泽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苑氏。
“泽儿,你勿妄自菲薄,我们慕连家家大业大,在这陇西郡也颇具名望,换言之,母亲也无法常伴你一生呀,虽然你身有残疾,却满腹诗书,容貌也不差,你去试上一试,说不定能遇到心仪之人呢。”说罢,苑氏将请柬递与荣泽。
二人正在对话期间,荣芷也匆匆赶来,她眉头紧锁,满脸愤懑。
“芷儿,又有谁惹你生气了,跟为娘说,为娘为你撑腰。”苑氏自然知晓女儿的脾气,便起身相迎,拉她坐到塌间,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葡萄喂给她吃。
眼看葡萄就要到了嘴里,荣芷却一扭头,那颗葡萄便滚落在了地上。
“你不是最喜欢吃葡萄吗?这可是计风今天早上派人送来的,这里是他从古师带回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送过去呢。”苑氏极具耐心,又拿起一颗葡萄。
“娘,计风回来了?”荣芷突然眼前一亮,转过头来,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果盘里。
仔细看那盘葡萄,呈浅绿色,上面还落了少量的白霜。
“你这孩子,一说到计风便如此激动,为娘好心劝你,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苑氏又拿起一颗葡萄递到慕连荣芷手里,见荣芷一口吃下,她只能转过头无奈地看向慕连荣泽。
母子二人对视之间,慕连荣芷已经连吃了好几颗葡萄,她边吃边说:“计风哥哥真好,知道我喜欢吃葡萄,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还如此新鲜,就是太过死板,第一时间送给父亲母亲,哼!”
“咳咳~”苑氏轻咳两声,身旁的丫鬟识相地退下。
慕连荣泽也十分知趣,想随着丫鬟一同离去,怎奈被苑氏言语挽留。他只能面露难色地坐在椅子上,十分尴尬地从袖间拿出一本书看。
“芷儿,你也大了,还是要遵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