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嫌疑最大的,还是之前就出来捣乱过的顾家,或是其它将萧家视为竞争对手的人。
如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略了不远处端坐着的谢绎。
他正将她细细观察。
谢绎觉得她和自己想象中一样机灵。
明明比自家亲妹妹谢绵还小两岁,但已然能把这样复杂的事情面对得有模有样,基本看不出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慌乱。
“好了。”
谢绎叫停两个侍卫的继续盘问,重新吩咐道:“断墨,去把剩下那个逃跑未遂的捆起来蒙上眼睛,赏他‘听雨声’吧。”
如樱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些。
这是要动些真格了么?
她这就不困了,满眼好奇地看向谢绎。
“就是让他听听水滴声响,醒醒神而已。”
他专程向她解释了一番。
随后,那人就被锁入柴房。
一个多时辰之后,暮色渐染,云朵泛起深沉的紫红。
如樱已经和谢绎一起在花厅享用起忍冬准备的爽口便饭,悬墨来报,煽动闹事之人,自己招认了。
谢绎看到忍冬、连翘已经识趣地退到内院,便道:“这里没有外人,直说便好。”
“是,主子容秉,那人承认来自顾家门下,平日里做货郎打扮,实则按照总管的安排监视萧家在行医制药方面的各种动向。此处工坊开始建造不久,他就已经知晓,遂利用自己熟悉的人脉,在陶园周围的村庄里挑拨人心,让村民们和工匠发生口角冲突。”
如樱若有其事地点头,这些她也已经料到了。
悬墨接着说:“他很后悔自己用的说辞是破坏风水,正好暗合了猛烈的地动。村民情激奋,简直不受他控制,将事情闹得无法收场。”
“呵?那他本来设想的是什么情况?我会乖乖停止工坊的监造?”如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悬墨道:“……大约是觉得小姐的长辈们会出门阻止事态变得严重,就算驱赶和惩罚的村民,也会把您接回去吧。这样一来,就算工坊还在施工,陶园的守卫也更加宽松,他想动些别的手脚,也方便很多。”
“知道了,你可以退下。”谢绎并不打算立刻就亲自处理此事,于是全权交给他们两个负责。
如樱小口小口咀嚼完鲜美的清炒河虾仁,感叹道:“这个人承受能力还是太差,手段也不怎么样。放他回顾家,以后一样没办法混出头。”
“二小姐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谢绎端着一碗鱼丸汤,从善自如。
“有你在,我哪里需要担心……”如樱轻声念叨,随后提高了些声音,正色道:“正好我的侍女们都不在,等下我想单独跟谢大哥讲讲我的计划,不知道能不能行?”
谢绎放下碗,只觉得自己今天分外出格。
但也考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跃跃欲试的小姑娘。
“我可以听,但未必会答应你去做。”
如樱的声音里满是自信:“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开心啦。”
***
庄头洪舜把顾家派来捣乱的人,按照货郎的身份送去官府小施惩戒,那人心灰意冷,一脸颓丧。
而差点伤到如樱的妇人也已经醒来,赶紧让她儿媳给领了回去。
天色已然深沉。
谢绎没有在陶园继续逗留太久,他还需要去忙原本就在做的事。
如樱向来不真的给添麻烦,于是根据他的要求,让丁先生提供了些素净的衣物供他进一步乔装,也没有大张旗鼓地送行,只打过招呼就算完。
“二小姐还是早日回到安国公府才好。”
临走之前,谢绎最后叮嘱了她一句。
可如樱想的却是,增强陶园的安全护卫刻不容缓,找一个合适的管家,让丁先生不要肩负太多责任,也必须尽快做到。
不过……发生的变故越来越多,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接回府里。
还需要她亲力亲为的事情,就更加刻不容缓了。
第二天,如樱继续把岑嬷嬷撂在一旁,只管拉着谭嬷嬷商量翻新草药圃,挑选更适合的泥土来种植最关键的一两味药材。
“这种要紧东西如果全靠采买,那太容易被竞争对手卡住脖子,然后前功尽弃。”她振振有词。
“小姐可是已经有了想法?”谭嬷嬷就算心里有所主张,也都会先问过她的意思。
如樱认真道:“陶园的泥土,无论是田里、河边,还是山坡上的,嬷嬷之前就已经查看过。栽培果树和种植庄稼尚可,但放在草药圃里,还是不够好。现在就从外头运新的土,我可能也来不及自己看过,不如嬷嬷陪我一起往庆元庄走一趟?那边也是大房的庄园,良田肥沃,占地更广,还有鱼塘。说不定我们就能有好运气,找到需要的。”
“小姐想要亲力亲为是好事,但不能保障安全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