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配方,她就生了几分心思。既然墓中有长生不老药,会不会也有这药的配方呢?当然,生了这心思,不意味着一定会去。她从没做过摸金校尉的差事,连最基本的寻龙定穴都不会,要如何行事?
万万没想到,她只是起了心思,言蹊便将线索送到了她的眼前。言蹊出手,必然货真价实,这线索关键到可以直接确定下一程目的地、下一步目标。
星野手中的胡饼已然吃的差不多,想要的信息也已经拿到,便不再耽搁。她将手掌上沾染的胡饼碎屑扑到地上,叹道:“昨夜择安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大哥还不知道。”
那人一愣:“什么事?”
星野站起身,俯视着他:“昨夜城南黄府起了大火,一家人男女老少均咋葬身火海,无一生还。”她越过这人,看向不远处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安稳坐着吃朝食的言蹊,一字一顿,“相识便是缘分,我建议你将马鞍上的家徽抹掉,天高海阔,走得越远越好。”
……
拎着剩下的八张胡饼离开朝食铺子后,二人再次折返道观。
破道观大门前停了一辆拴着两匹马的马车,外表平平无奇,两匹马却是难得一见的宝马。
马车旁站着一个和言蹊差不多大,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手中握着一捧紫花苜蓿,正在喂两匹马。
那人看到言蹊,停了手中的活,走到言蹊面前,行了个礼:“师父。”
言蹊扶他起身:“什么时候到的?”
那人笑呵呵:“刚到不久。”
言蹊转身看向星野,见她表情呆滞,甚为可爱,便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发顶,介绍道:“这是我徒弟,叫元参。”
元参看着这个只到他鼻尖的小姑娘,眼睛转了几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星野逐渐回过神,主动介绍:“叫我星野就好。”说完,她看向言蹊,“那我们青山不改,就此别过?”
言蹊一愣:“你要去哪?”
星野抓抓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南下,去古陵看看。如果能顺利找到黄安下的那个墓,说不定能发现长生不老药的配方。”
“正巧,我也要去古陵。”
星野气笑:“你去古陵干什么?你没有要做的事吗?”
言蹊微微一笑:“我最大的事,便是要寻有趣的事打发时间。恰巧我这几年遇到的最有趣的人便是你,便决定跟着你走一段。”
星野转了转眼睛,思索片刻,觉得有这神棍跟着,也未必是坏事,便收起张牙舞爪的姿态表情,重新挂上笑容:“也成。既然同路,能分我点马草吗?”她指着元参手中的紫花苜蓿,“我的马最喜这种马草,只是离开家后,便再也没吃到了。若能吃到这个马草,他定然很开心。”
“你的马?”
星野挑眉,蹦蹦跳跳跑到道观后门,牵出了一匹黑马。
小黑马在道观后呆了几日,神情有点萎靡不振,站在言蹊的两匹宝马旁边,更有些不伦不类。
星野左看看右看看,有点怒其不争,拍了一下小黑马的脑袋:“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呢!”
元参喜马更懂马,这匹小黑马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太精神,但也是难得的宝马。他问道:“这马有名字吗?”
星野问:“这两匹马叫什么?”
元参介绍:“棕色的这匹叫千夫长,白色的这匹叫万夫长。”
星野挑眉,瞬间给小黑起了新名字:“这不巧了嘛!我这匹马叫大将军,比这俩官大!”
“……”
星野最终还是没能骑上官很大的将军,而是上了言蹊的马车。择安城到古陵有七八日的车程,几人商讨决定,三匹马轮流驾车,隔一段距离,便替换一匹马,让其跟在车后奔跑,休息调整。
星野坐在马车上,看着马车里精致的布置,咂舌:“没想到你一个神棍,出门在外,这么奢华。”
言蹊端坐在星野对面,正翻看一本游记。这游记他看了有几日了,断断续续的,一直没看完,这几日的路程到是好机会。他早就习惯了星野自说自话的本领,没有搭理她。
星野见他不回话,有些无聊,盯着对面那人精致的脸,突然回想起自相识后,这人举手投足间的仪态气质,对他起了好奇:“言蹊,你到底是什么人?神棍的头头?”
言蹊翻书的动作僵住。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神棍头头”来称呼他。他合上书,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星野一愣,讪笑:“你不是能算吗,算算不就知道了。”
“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测算的。我能算的,只有还未发生的事。你的命格极为贵重,我大概能推测出你的身份。但星野,我推测的,和你主动告诉我的,大不相同。你既然都无法坦诚告诉我你是谁,又为什么想要知道我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