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话确实不足信,倘若我是活人呢。”林梨仰着凉薄的下颌,眉眼却含笑着道:“我是她的胞妹,林瑾。”
苏以闻骤然瞳孔微缩,他缓缓松开了捏紧林梨下颌的手,他不可置信道:“林梨有胞妹,我怎不知?!你明知你姐姐死于我手,为何回来?你究竟有何企图?!”
沈七宴的笑意未达眼底,她哂笑道:“郎君,我能有何图,只不过羡慕姐姐能飞上高枝,望能代替姐姐继续待在郎君身旁,锦衣玉食,浮华尊荣。”
她顿了顿继续道:“世人追名逐利,我身为女子不过是为了嫁与高门贵府。”纤长的手漫不经心的整理着雪绿罗裙,眼底泛着妒嫉道:“梨姐姐,自幼就比我得宠,父母将她养在膝下,而我却送去了乡下的婆婆那里,逢年过节才接回来团聚,说是我体弱多病,穷养比富养好。”
沈七宴恨恨道:“分明是爹娘存了私心,不喜欢我罢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出那种小女儿家的嫉恨与不甘,余光一直停留在苏以闻身上。
苏以闻不置可否的嗤笑道:“原来如此,你们生的这样相似,那你可知你姐姐为何被我处理掉。”他的神色变得凝重,双眸鹰似的盯着林瑾。
沈七宴坦然的从雪地中站起身来,她拍了拍罗裙上的雪,“姐姐无非是冲撞了郎君,被郎君逐出府了,已经回老家了。”她的视线从苏以闻身上扫过,直勾勾的盯着苏以闻的眼睛。
“呵,你倒是聪明,为何之前不阐明。”苏以闻存着半分疑窦问,她说的话究竟真不真,派方秋去查便知了。
沈七宴委屈道:“郎君何时给我机会解释了,刚进府便下令禁足,无论我如何表忠心,郎君都不信。”苏以闻轻笑道:“好。从今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苏以闻轻蔑的看着身前正踱步离开的林瑾,这样自作聪明,实则蠢笨狭隘的女子根本不配入他的眼,不过倒是安心了,若真如她所言只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那有何不可,偌大的苏府养这样的女子是件轻松的事情,不过他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趁早找个由头逐出府好了。
叶野守在苏时鹤的主屋前,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不由的皱了皱眉,无奈的对着屋内的人道:“二公子,七夫人身边的桃月丫头来了。”
“不见。”淡淡的两个字,苏时鹤头也不抬道,他正在看账目,账房先生说最近有些账和账本对不上,不知道没记载在账本上的那些银子用在哪里了。
“可是.....”叶野看着跌跌撞撞跑来的桃月,往前一步伸出手臂挡住了要扑来的桃月。“你别来了,我家公子不见七夫人。”
桃月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朝着屋内的苏二公子大喊道:“三公子刚才把我家夫人带走了,好像生了很重的气。”屋内的人一听,赫然搁下账本站起身,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步伐,他淡淡道:“七夫人是三弟的妾室,他们之间的事,我不好多问。”
那样品性的女子,三弟认清了也好,苏时鹤合上敞开的花窗,屋檐上的雪在消融,吹来一阵冬风,寒的刺骨,不知不觉脑海里浮现着林梨苍白着面容,仰着下颌和他说,女子身似浮萍,只求一个安稳居所.......他哂笑道,不过是她贪得无厌的借口罢了
苏时鹤推开了门,撑着纸伞疾步走向了桃月离开的方向,叶野已经消失无踪,约莫是跟着桃月走了,顾不得绕行回廊,苏时鹤径直从院子中铺的白石而过,玄色长靴里的脚已经冻僵了。
“二哥。”苏以闻恭顺的压低头拱手向苏时鹤行礼。“二公子。”苏以闻身侧的林梨乖顺的低眉道,苏时鹤顿住了步伐,心下不由的轻笑,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和三弟郎情妾意。
“三弟,冰天雪地的,不多穿件衣裳。”余光不经意瞥到林梨沾满雪泥的罗裙,心口一窒,她被三弟罚跪了,苏以闻看着苏时鹤的目光停在林梨身上,面上浮出笑意道:“谢过二哥,我这便同我的妾室回去。”
苏以闻伸手扯过林梨的手,故作亲昵的摩挲着,“梨儿,二哥怕我们冻着,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他转头对苏时鹤温声道:“二哥,你也早些回屋吧,天寒地冻的。”
沈七宴盯着苏以闻握紧她的手,心下泛出一阵恶心,比她方才满口假话,扭捏作势还要觉得难受,想要抽离但面上却佯装相敬如宾,她微微向苏时鹤行礼便缄默不语的走了。
眼见天色已晚,桃月往木桶里灌注烧好的洗澡水,顺势倒了些茉莉花精油,这是七夫人最喜欢的香味,清苦里带着一丝花茶的清新。
桃月回想着白天,她心急如焚的找到叶野,两人想去四夫人院落,却得知四夫人回了娘家冯府一趟,不在府内,她们耽搁了些时间,回去的时候看见七夫人林梨已经好端端在院子里了。
七夫人林梨和小侍卫叶野说了几句什么,桃月眼见着叶野一脸不愿的皱着眉走了,问七夫人发生何事,七夫人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沐浴更衣时,沈七宴照例让桃月去她自己的屋子守着,她对着镜子看着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