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恪表情不太好,阴沉着脸走在前面,手里又扯着一个,乍一看活像刚捉女干回来。
唐皋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他恪哥待人向来没好脸色,再加上家里这小师妹不给人省心,上次一眼看不到院墙都给她推塌一面,谁带她能笑得出来。
最近她时不时就跑去骚扰一下三一掌门,没出事全仰仗对面心性上乘,高风亮节。故而好不容易等到由守,结果听说由恪家都没回先抓师妹去了时,唐皋一边冒火一边支持。
在门口又蹲了半晌,终于盼到由恪回家,唐皋一心是事,管不了那么多这那,直接冲上去拽住他道:“恪哥!可算回来了,来来来!”
知道唐皋的事要紧,由恪应了声,松开言九,朝室内走去。
走近了唐皋才注意到他二人身后还跟着个尾巴,不由多看了眼,倒是熟人。
“又来了啊,吕二少爷。”
他跟吕家当然没交情,但这小少爷最近没少和师妹在一处闹,好几次来家里都是他给开的门,也算混了个脸熟。
唐皋把笨蛋师妹扒拉到一边,特意分神叮嘱道:“我跟二位师叔在屋里说正事,带你朋友去院里玩,别来捣乱,有事就喊妙兴听到没有?”
“哦,小九知道啦。”
然后没一会儿她就跑去扒着窗台吹口哨,一边给由恪使眼色,一边招手示意他过来。
本来应该是暗地里进行的小动作,因她口哨吹得过分嘹亮而在第一时间挨了唐皋一眼瞪。
师妹还小、师妹还小……坐在窗边的唐皋选择忍忍。
……
妈的,半点都忍不了!
他一巴掌甩上窗户,怒道:“你非把我扇感冒不可是吧!”
话音刚落他就见由恪站起身走了过来。唐皋斟酌了下,开口劝道:“恪哥,算了算了,言师妹她不吹了,你别上火!”
外面适时响了声口哨。
唐皋:“……”
不挨顿打这死丫头就不舒坦是吧!
由恪抬手在窗棂上轻扣了下,冷声道:“过来门口。”
“不是,恪哥……”
“唐皋,”由守忽然打断了他,安坐如山,淡淡道,“不用管他。”
他顿了顿,望着门口那边由恪挺直的脊背,缓缓补了一句:“他有病。”
唐皋:?
由守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着要避着由恪,故而那短短三个字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好巧不巧,言九摊开的掌心中正是几个小药片。
她还贴心地给端了杯水。
由恪自觉没病没伤,面对她特地捧来的陌生药片,略一沉吟后有了思路。很早之前,她是跨坐在自己腹上,嘟嘟囔囔地说要给他做点药过——因为他的冷淡。
想着,由恪将指尖放入她掌中抵着那几颗药,似有似无地触弄着她掌心。
他并不觉得冒犯,反而略带挖苦地笑了一声,平静问她:“就这么心急?”
小狗一样瞪着大眼睛望着他等夸的小姑娘一愣,丝毫不掩饰眉目之间的疑色。
她的表情彰显着他会错了意的事实。放在以往由恪对此不会有任何反应,错了就错了,错了又如何。
他的思绪往下流走了又如何?
可今天吕慈明白说了,他是老色鬼,是脏东西。
由恪微挑眉梢,在这一刻之前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过,舌乚伦二字竟有如此分量。
……讽刺得很呐。
现在由恪终于承认,他是有病。
收手回去抱在胸前,由恪神色自若,沉默地盯着她看。
她抬起手往他面前送了送,在由恪微微后仰躲开时往前进了一步,一只脚跨进门槛,膝盖硬顶进他两腿之间去。若不是两只手都被占住,由恪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腰上、甚至再往下,就能多出只到处乱摸的手来。
即使两位同门的前辈都还在背后盯着,她也敢。
才刚自我嫌弃过下作,对她这举动由恪倒没觉得有什么。她这个年纪做什么都好,就算偶尔顶撞他一次两次,他也可试着放低底线配合。
很可爱。无论如何都很可爱。
由恪很少表露出如此暗昧的眼神,情感似乎难以遏制,理智却加深负罪感,两下抵消平衡,最终他发现似乎情潮更重一点。
只是一点点,些微的倾斜。可那是水,趁着这微不可察的偏差,淅淅沥沥就往下落,冲刷他心肺。
对此她一无所知,认真向他解释道:“师叔,这是降压药。”
由恪轻轻嗯了一声。
没听说过。
待她简单科普完血压相关知识,由恪明白了点:“你觉得我在生气?担心过头了,还不至于。”
话到此处他已打算把人打发走,颈侧却忽然冰了冰。她的手背贴在他动脉上,道:“感觉您血管要爆了。师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