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倒是让一部人起了兴趣,端着酒杯往窗边走去。
“老七,你要是骗人,可得自罚三杯。”
“三杯哪够啊。”
“老七这酒是喝定了,谁不知道他整天咋咋呼呼的。陆淮那么高的眼光,怎么可能有他都挑不出来——”
有些傲慢的语句卡在喉咙间,那人朝下看的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些。
看见他的反应,一些人也有了几分兴致:“怎么,难道还真是沉鱼落雁的容貌不成?”
他们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或长或短,也皆怔愣了下。
被称为老七的青年见他们这副表情,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怎么样,服不服?陆淮,你也来看看啊。”
陆淮倚靠在小榻上,晃动着手腕,琉璃盏内透明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
那杯盏被阳光照耀着,便有摇晃的波纹投在他背后的屏风上。
那屏风上恰好绣着鱼儿,一时间看起来像是翩翩公子哥坐在岸边逗弄河水中的鱼儿,恰是一副温馨的场景。
但当他抬起眼睫时,这意境便被破坏了。
他的眼神中尽是淡漠,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来性质,说出话的也是如此:“不看。”
将人拒绝了个透。
老七看着陆淮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几天陆淮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明明他一直想要做的事马上就要达成了,他在太子那里如履薄冰了这么些年,终于要有些实质性的动作了,但却丝毫不见他高兴。
他倒是听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家中的娘子同他闹了些矛盾。
他想,官家的女子就是麻烦些。
不过,这不应该正合陆淮的意不是吗?
有这样一个娘子在陆淮身边,他办什么事就要想得更周全些,毕竟房中有了“外人”,他怎么反而不开心起来了呢?
宁家小姐的名声他也是听过的,但他觉得那名声中应该有几分夸张。
难不成这世间还有姑娘比下面的那位更漂亮的?
他张口,正要宽慰几句,便听旁边的人说:“哎,陆淮,这个姑娘长得好像你娘子啊。”
说罢,他又补充了句:“我不太确定,那天闹洞房还没闹你就给我们全赶出去了。”
老七怔了下。
陆淮成婚那天他并不在,没有去参加,此时听见旁人这么说,眼睛睁大了些。
他又低头去看了那位姑娘。
走得近了些,她的容貌便更清晰了些。
除了有些病恹恹的,确实没有半点能挑的。
他陆淮竟然有这样的福分?
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什么叫既怕兄弟过得不好,又怕兄弟过得不好。
不过这种念头也就在他脑海里过了一瞬。
他想,这样的绝色,也难怪陆淮会不坚定了,谁顶得住啊?
陆淮听见了那人的吆喝,下意识便坐直了身子,想要站起来。
但他的动作顿了下,便垂下了眼睫,将酒杯放到了桌上,身形没动。
看起来对下面是不是他娘子半点都不关心。
他们这些人作为陆淮的朋友,他身上发生的事也多少是听过的,这时候见他这样,也就没有再坚持叫他,任他安静坐在那里。
在房间内的人听闻是陆淮的娘子,便是对美人不感兴趣的,也凑上前去,窗户边转眼间就被层层叠叠的人群挤满。
陆淮并不往那边看,显得十分淡定,只有不停转动着酒杯的手显示着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静。
“陆娘子走到楼下了,我们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有人挤眉弄眼,众人哄笑,但并没有人敢起这个头,大家也只能调侃一下,过一下嘴瘾。
“哎哎哎,那不是陈家的四公子吗——”一个醉醺醺的人从酒楼中走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那位四公子可不是好相与的,酒鬼和色鬼一个,宁晚玉只带着侍女和几个随从,在他手底下可讨不了好。
老七想,不管怎么闹,都是夫妻,遇见这种情况还是应该帮一把的,他回头:“陆淮,你——”
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人影。
众人见状,都是愣了一下,最后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众人皆莞尔。
看来陆淮这次,大概是栽了。
*
宁晚玉同荷叶在路上走着,已经有些不适了。
荷叶也发现了这点,懊恼着她自己办事不周全。
她更加小心地搀扶着宁晚玉,尽量往大路走,让她能透气。
宁晚玉的眼前却还是逐渐模糊了起来。
喘不上气的感觉席卷了整个身子,她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以前明明对这种感觉很是熟悉,但许是很久不曾犯病,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