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离开后,屋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侍女们轻声走动的脚步声,也被宁晚玉听在耳中。
难得的,便是知道离二哥回来没有多少时日,她还需要将荷包绣完,她却坐在桌边没有动,只是瞧着眼前的棋局。
荷叶将药端了过来,看着桌上的棋局,笑了笑,说:“小姐,你马上便要赢了。”
宁晚玉这才如梦初醒般,带着些惊讶地说了句:“是吗?”
她刚刚有些出神,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想。
这种状态对于她来说,有一些奇妙。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有些清楚有些不清楚,但总是没有断的时候,就如同那些在她耳中从未消失过的声音。
但被打断后,她便有些回不到那种状态了,接过荷叶手中的药碗。
荷叶空出了手,便伸出手指着棋盘上一点,“是啊,接下来您只要这样做就行了。”
她是跟着宁晚玉学棋的,相较于宁晚玉一窍不通,她多少能明白一些其中的变化和规则。
毕竟宁晚玉什么都需要学一些,但作为侍女,除了女红,她会什么全凭她喜欢什么了。她喜欢下棋时与人对峙的感觉,也喜欢现在宁晚玉给她分派的活——接手店铺,和各种人打交道。
宁晚玉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思索着,荷叶意犹未尽结束的时候,她仔细思索了下,确实是要赢了。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输掉吗?”她这般问了句。
只有输了,她才能进行下一步。
荷叶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了下,“您与陆少爷倒是十分为对方考虑了。”
宁晚玉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淮那日与宁璀下棋,那棋盘她是见过的,虽是并不精通棋艺,但看棋盘上那么多棋子,应该是厮杀得十分激烈,那么陆淮的棋艺,按理来说并不差,最起码,是要比她好些。
但现在,荷叶却说她马上便要赢了。
那无非便是陆淮让她,想让她赢。
宁晚玉看着棋盘,只觉得有些好笑。
旁人下棋,都盼着自己赢,但他们两个,倒是都希望自己输。
“小姐,您这棋可并不好输,我觉得,既然少爷想让您赢,想让您开心,那您也不必推掉这份心意。”
宁晚玉没有说话,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口中是苦的,但心中多少咂摸出了些甜意。
她想,若是陆淮让她,那她赢了其实也无妨。
左右输掉棋是为了让陆淮教她,他们以后接触的机会和时间能长一些,能让陆淮对她的了解多一些,感情深一些。
而现在陆淮已经多少能为她考虑了,这样的话,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而且她其实可以从书中找到其他办法,不必要难为着自己非要赢掉或是输掉这局棋。
想通了以后,她将碗递给荷叶,接过了纸包中的蜜饯,吃了些。
原来在宁府,每年她娘都会腌一些梅子,冬日清苦,酸酸甜甜的梅子多少能增加些胃口。
但那并不经常,毕竟家中的情况也算是有目共睹。
来到陆府之后,每日都有蜜饯吃,没有酸味,只余清甜。
但她也并不贪食,毕竟,这些蜜饯,都不如在她记忆中,她娘亲手腌的梅子。
午间休息后,宁晚玉披着衣服,坐在床边看书。
既然下棋的办法行不通,那她自然是要找些其他办法来达成她的目的。
阳光慢慢落下,当天际出现第一缕晚霞的时候,她传了一道小膳。
“一道小膳便够了吗?”莲花问着。
“一道便够了,量也不要太多。”宁晚玉叮嘱。
“小姐,您该多吃些的。”荷叶在旁边不无忧心地劝着。
宁晚玉放下书,起身走动,“我知道,只是垫垫而已。夫君回来的并不会很早,到时候再同他一起吃,只怕身子要撑不住的。”
“啊?”莲花有些吃惊,“您还要等着陆少爷回来一起吃啊?陆少爷既然被人叫了出去,怎么会不吃饭便回来,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等了。若是他吃好喝好回来,您什么都没吃,就这样歇下,肚子会痛的。”
宁晚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莲花说的话。
“你说得对,只是夫君在离开前,说要我等他。这好像是成婚以来,他第一次同我提要求,要我做些什么。我能感觉到现在很关键,所以等一等也无妨。若是他吃过了,再让厨房热些粥给我便好了,也不打紧。”
下午在和陆淮交谈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见他说了等他这个词。
那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在外面做事,虽是繁忙,但念着家中的妻子,因此不管如何都想回到家中陪她用一顿饭。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