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我便回答。”我看着他。
他挑挑眉给自己添水,“第一个问题,绿姑娘今年芳龄?”
“我出生于宴国,太延元年夏四月十二。”我回答他,想着这个答案将来大概不会有人花一百两金子来买。
“宴史太延七年,易和十三年,原来绿久幽至今不过才二十岁零五个月。”
他点头,像是很满意我的答案,便笑笑问下一个。
“第二个问题,不久前七夕,洛阳梅宅梅大小姐出阁成婚。梅捻霜与其夫君方无红俱为夕未老人门下第三代弟子,据参加婚礼的人说,当日最重要的宾客,就是新人的二位师叔祖,也就是夕未老人的两位关门弟子。其中题叶楼主风淡水自然不必多说,关键在他师妹,据传她传授给四位徒孙的一套精妙无双的剑法,名字竟然叫久幽剑法。”
我耐心等他说完,微笑问:“江湖传言已经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你为何还要再问?”
他立刻摇头:“此话错了,我若也如旁人一样道听途说,岂不砸了我覆峡山庄招牌?我只要确切消息,需得仔细求证才可。”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否则宴危弦也不会眼也不眨就给了他一百两金子。
我笑,回答他:“绿久幽的确就是夕未老人的弟子。”
他也很满意我的这一答案,但我还在想着这件事江湖早已传遍,将来也不会有人花……
我为何总是想到一百两金子?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又开口。
我等着。
他忽而一笑,端起茶来。
“此茶可还入口?”
我一愣。
手边的茶杯,青瓷圆润精致,茶叶绿如新生,茶香悠然。
这都是我最喜爱的颜色最喜爱的样子。
“我从不曾在别处觉得一杯茶如此令人愉悦。”
他更满意我的这个答案了。
方骊带我去了记载着鬼灯笼的卷宗所在的屋子。
我站在一列列高逾十丈、密密麻麻、层层格格放着卷宗的架子旁边,目瞪口呆。
前两次来这里都不曾有幸一观,我对这种地方原本也没有想象。
他倒是十分自如地穿梭其中,搬着梯子在其中一个架子的某一层的某一个格子当中抽出一个卷宗,然后朝我喊:“别发呆了,搬个梯子自己过来吧。”
我终于收起我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悻悻然去搬梯子。
他笑着说:“听祖父说过,阿水夫人第一次来这里时就去了庄内最大的卷宗室,同样大为惊异,就像你刚才一样的神色。”
我已摆好了梯子爬上去到他身边。
他挑眉看我:“你可知纵横江湖的不二法门是什么?”
“有这种东西?”
他大笑:“让我告诉你,最重要的是,你要有好奇之心、探索之心,这红红火火的人世才会对你敞开怀抱。”
我眨眨眼,“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江湖纷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你无意中知道的事情,说不定都会在某一天帮你的大忙,将身边的人和事放在心上,这是聪明人的做法。举个例子,你也算认识易砚将军,可曾见过阿水夫人么?”
我摇头。
他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阿水夫人和易砚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阿水夫人是易砚将军的嫂嫂。”
他立刻睁大眼,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看,你都已知道易砚是阿水夫人的小叔,在他身边的时候都没有向他询问阿水夫人的事么?这点机会都不懂得掌握,你还如何闯荡江湖?将来有一日你需要知道阿水夫人的事,也像今天这样跑来我这里么?”
“哈?”
我也不禁睁大了眼,我与他似乎并非熟稔非常,居然莫名其妙听了一顿教育。
他大概觉得我孺子不可教也,三言两语间手中已堆了数十卷宗,遂将卷宗一股脑儿放到我的手中,“喏,都在这了,你自己看吧。”
我无话可讲,慢吞吞地走下梯子到一边的榻上坐下,打开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