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薇的生辰很快就到了,为了给她备礼,陆希月着实烦扰了好些天。她刚出生不久,这位大姐姐就嫁了人,又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平日里又很是严肃不爱笑,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位大姐姐。
可这些年大房的人待她都不错,大哥哥又那般照顾她,怎么着她也该回报一二。可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给大姐姐。
正巧秦姝在晚饭过后来给母亲请安,所以她就把秦姝拉到了她的房里,让秦姝出出主意。
见陆希月实在苦恼,秦姝才说道:“都说送礼要投其所好,表姐可知道王妃喜欢什么吗?”
陆希月闻言一顿,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姝,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与大姐姐相差了十六岁,我哪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和陆希薇本就不亲近,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喜好。何况平时陆希薇生辰的时候,都是母亲帮着备礼,让大房的人一起送过去。这回却是大姐姐邀请她们姐妹一起去王府庆贺,她不想落入俗套,才会这般为难。
“听说王妃是个风雅的人,从前在府里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雅致的事情,不如表姐让人寻些难得的画作送给她?”
听了秦姝的话,陆希月顿时会心一笑。没错,她这位大姐姐是个喜欢琴棋书画的人,年轻的时候还曾办过什么诗社,后来嫁入平王府,才渐渐丢了这些嗜好,安安分分做主母了。
“你说的不错,明日我就寻人去买画,山水画如何?大姐姐雅致,梅兰竹菊也定会喜欢。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帮我选选。”
“好。”秦姝柔顺地笑着应下,又见夜色已深,陆希月这才放她走。
走到半路时,云屏忽然腹痛难忍,秦姝便站在路上等她,让她赶紧去找茅房。云屏正为难着,秦姝却笑着说道:“快去吧,这条路我们走了多少回了,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听了她的话,也觉得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也是实在憋不住了,云屏涨红了脸,飞快地往回跑。
月光明亮,一株紫色二月兰在月光下越发清冷妍丽。秦姝蹲下身子,正要摘一朵下来,就听到了一墙之隔的院落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才来?”女子的声音听着有些幽怨,却极为耳熟。“这几日戒备森严,我实在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从前还能躲在藏书阁,可如今那里有了守卫,再也去不得了。”
“檀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会试还要再等一年,可我一天也不想等了。前些日子大伯母说,等秋闱过后就要给我和嫡姐留意未来夫婿的人选,我只是家中庶女,若是她们定了我的婚事,我该如何是好?”
女子嘤嘤的哭啼声传入耳中,秦姝听的心惊肉跳。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有一次撞见了陆希瑶与檀清玄的私会。
陆希瑶着实胆大妄为,竟然一再地与情郎私会,若是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瑶儿,你别怕。本来我准备明年再去科考,可如今这□□,提前去考也不是不行。等我取得了名次,我就向伯父提亲,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接下来再也听不到声音了,秦姝害怕惊扰了他们,连呼吸都放轻了。她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很快便走到了花园的凉亭边上。
正当她松了口气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秦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秦姝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颤抖着转过身去,迎着月光看清了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是陆之珩。
两人一个在凉亭边上,一个在青石道上,相距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秦姝能够清晰地看见,月光笼罩在陆之珩身上,透出一片清冷的光芒。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缥缈,如同白河中央那座孤岛上寂寞的寒鸦。
秦姝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他,吓得差一点叫出声来。幸好看清来人是他之后,她心底的恐惧消散了几分,很快就镇定下来。
“我和表姐说了会话,不知不觉地夜就深了,方才正要回知微院去,有点事耽搁了。等我的婢女来了,我立刻就回去。”秦姝的声音虽然娇柔,可话音里已经听不出畏惧之感。
许是夜色柔和,白日的距离感也消减了不少。此刻偌大的花园里只有四目相对的两人,秦姝摒除白日的畏惧,借着夜色遮掩,竟然也敢定定地看着他。
听了她的解释,陆之珩眉梢微动,冷脸看着她,不赞同地说道:“夜色深沉,此处偏僻,秦姑娘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此话一出,秦姝错愕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就怒从心头起,气愤过后,成了一声冷笑。“不劳大公子费心,我的婢女马上就要来了。这条路我走了不下百遍,无人寻衅,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端。”
被陆之珩话里的嘲讽激怒后,秦姝丧失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不管不顾地讥讽了回去。可话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到底是寄人篱下,她何苦要与陆之珩逞口舌之快。可他话里的意思,明晃晃地说她行事不端,她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