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戈随意穿得一身素衣,簪的梨花簪。梅嬷嬷还说:“二小姐在这般年华应是装扮得花一样的,怎得如今一日比一日素净了”。
“这样挺好的,不用太惹人注目”。
梅嬷嬷说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本觉得这次见到老爷,应得好好收拾一番,但又想着,就得让他好好看看夫人的孩子受的这些委屈。
从梨苑到北苑的途中,就可见府中之人对这次家宴的看重。一路上洒洗装扮的,听说还请了戏班子。这才会在庭院中用膳。
等到了的时候,她看了自己的座位。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本就是嫡长女,现下竟然是因为准太子妃的头衔才有这出席宴会且坐在前位的机会。说来也是可笑又可悲!
次了老爷及夫人都来了,信宜就跟在身后,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梨戈乖巧地向他们请了安。信宜则不得不不情愿般地行了礼。
梨秉义抬眸看了一眼,手在空中滞了一秒。他好像有些老了,想来也不过不惑之年,怎得这般的白丝。
大夫人向梨秉义道:“老爷先吃些茶,过一会吉安就回来了”。梨秉义收回手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落座。唤来小厮问道:“去看看太子来否?”
正说着,只见吕温进来,“不必了,不用这般客气”。众人纷纷起身向其行礼。
在座几人心中皆有自己的算盘,平静的湖水下暗潮汹涌。吕温缓和气氛道:“大家随意,不用太过拘束。本太子呢,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再说,再过几日,令爱便要成为咱们临国的太子妃了。这不就算是一家人了嘛,不必拘束不必拘束”。
“太子说的是”。梨秉义回道。众人对于这个太子皆是毕恭毕敬的,生怕有什么不对。似乎大家都不愿多说,毕竟临国太子的名声不太好,万一哪句话得罪了,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动乱,那可不划算。
吕温看在场的人都是缄默,转而看向坐在身旁的梨戈。今日所见竟与那日不太同,但还是一副大家闺秀摸样,心中突生兴趣,望之问道:“梨戈小姐,府中可有什么有趣之事,有的话可否与本太子分享分享!”
梨戈皱皱眉,瞥了一眼大夫人,说道:“回太子的话,并无任何新鲜事。若是女儿闺阁中的一些琐碎也算的话,您可愿听?”
“啊,这倒不用,等你嫁过去再细细说与本太子听,现下应是不太方便的。本太子之所以这样说呢,是因为最近城中似乎不太太平,听说好几家的闺女都被掳走,甚是惊心”,说着看向梨秉义说道:“瞧我,这说的什么话,梨府的守卫如此森严,怎会发生这等事”。
大夫人接上话,“太子说的是,这是万万不会有的事”。
“那就行,看来是本太子多虑了,太子妃在府上应是极为安全的”。
梨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这番话明明就是在敲打昨日的不轨之人,梨秉义也是个聪明人,从三言两语中就猜测到了。但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回了句:“太子放心,太子妃绝不会有分毫损失”。
这话说得可生分。听得梨戈心里某处莫名揪得慌。身后的梅嬷嬷是个见过世面的,但还是会因这句话心理产生波澜。涓儿也站至一旁静静地守护着。
梨吉安在半盏茶之后,风尘仆仆地回了家。家中几人皆上前围着寒暄,梨秉义一向严肃,但见了这久未相见的嫡子,面上还是能看出些些欣慰感。
吕温敲了敲她说道:“这不是你弟弟嘛,怎得这般生疏样”。
“太子是否管得太宽了些,太子若是想,大可自行上前。”梨戈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他说道:“听闻府中大公子年少成名,实乃天子骄子呀!”
众人听闻此话,纷纷皱起了眉头,唯独信宜骄傲道:“那是,我哥哥那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大夫人连拉住信宜,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临国太子突然来访求娶端国大理寺卿的女儿,本就是一件令人猜疑的事情。若是今日临国太子再大加赞赏,被有心之人听去,少不了一番猜忌。
梨吉安作揖道:“这想必就是临国太子了吧,殿下谬赞,吉安只是一介武夫,称不上什么天子骄子”。说着看向旁边的梨戈道:“姐姐安好,此番回来,听闻姐姐的婚讯,弟弟准备了小小薄礼,现下已送往梨苑,愿姐姐莫要嫌弃”。
梨戈知晓梨吉安对她的照拂,他也确实将她真心认作姐姐的,故而笑道:“弟弟说笑了,多谢弟弟。”
“行了,都入座吧”,梨秉义道。
宴席说是家宴,但于梨戈而言,似乎就她一个局外人一般。这番,太子的诸多照料,她竟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接触下来,不知为何,总感觉他与传闻中不太一样。她也发现这太子也是近日才来到端国的,那此前的事怎能与之挂上干系。
她借助先前的关系网,查探到这个太子并非传闻中所说那般。在她多方的试探下,她发现他与臣服并无来往,甚至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那她之前为何会有他们来往的信件,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