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和姻缘戒不能作假,但我的确不清楚你说的那些往事。我不是想背信弃义,只是你可不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况且,异病一事我必须要继续探查。”
贾轻欢神色真挚,这些天她一直在想这份突如其来的责任,她与人交往不多,虽然已经尽力想出这份说辞,但也不知这个回应是否合意。
所幸南朔并未反驳,“那便给你时间习惯。总之你记好,贾轻欢是欠着南朔一场成婚的。”
说罢,南朔弯唇笑着,愉悦之色显然。他忽然叫她伸手,而自己变成一只小狐狸蜷在她怀里,还懒懒打着哈欠,“你今夜前来是要想我辞行的吧,想也别想。既然已经决定了履约,那查异病也得把我捎上,免得今日捡个小狸奴,明日又瞧上什么好看的兔子。”
贾轻欢狐狸在怀,有些紧绷,又有些喜欢绒毛的触感,欲摸又止,干巴巴道,“我没有。”
她一共就二十的年岁,离开自己那个小镇四海为家也就四年,期间一半时间闷头往异病盘踞的地方扎去,另一半则是躲着追杀还努力挣些行路盘缠。若真说要跟谁交流最多,仔细想来还是那一路追杀她到妖界的三兄弟。
看南朔困顿的模样,思来想去还是抱着他回屋放在床榻上,自己则欲在躺椅上度过一晚。
狐狸尾巴一瞬勾住她的手腕,南朔语气不满:“我只是个狐狸都要跟我分塌睡,你这是要负责的模样么?”
被他一嗔,贾轻欢又是一阵思考,然后真就宽衣上塌,小心翼翼抱着狐狸,“这样可以吗?”
南朔这才满意。一人一狐干巴巴在床上躺着,夜至半深,贾轻欢总算昏昏沉沉地睡着。
翌日,贾轻欢醒得很早,但意外发现南朔醒得更早,在一旁笑眯眯瞧着她。他手上多了一个纳戒,还愣是往她右手指间多套上一个纳戒,衬得姻缘戒更显眼了些,“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贾轻欢有些怔愣,似乎在消化自己的旅程多出一只狐狸的事实。
“我……我们要去,良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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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素山下,小镇边缘,一小旗正随风猎猎飘动,只能勉强从那荡起的纹路中窥见“茶寮”两字。
远方缓缓走来两人,稍前的一人身着墨蓝缎袍,上匿祥云暗纹,腰间坠盘长纹玉佩,步履平稳,姿如朗月。而后一人衣着则简单些,黑色劲装,目光如鹰般锐利,时刻环视着周围的景致。
两人路过茶寮,那公子模样的人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个歇脚小地,含着笑入了座,黑衣男子紧随其后。那茶寮老板在此经营多年,已然是个人精,只大概扫一眼便知道来了贵客,笑意盈盈地迎上去:“两位贵客想来些什么?”
走的近了,便看见那身姿雅正的人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眉如远山,面似青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温和的气质,整个人说不出的俊秀。而黑衣男子的样子则更为刀削斧刻的硬朗。
老板心念一转,瞥见那公子腰间的玉佩中心的瑞兽纹路后,恍然大悟般地开口:“原来是无双公子,想必两位是要去山上的良平村吧。”
那被称作“无双公子”的人名叫楚辞道,听此微微点头,只应道:“听闻良平村厉鬼作祟,灾异频出,前些日子求请帖寄到我君丹门,今日特与同门前去查探。”
黑衣男子抬手,几锭碎银便出现在桌上:“两盏好茶,一个故事。”
老板笑眯眯收了银子,招呼着其他人去准备茶,自己则乐呵地留下来应着贵客的要求:“故事倒是有故事,但是良平村居山深处,难通人烟,这故事几分真几分假就不清楚了。”
“无妨,”楚辞道始终是温和的模样:“权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老板但说无妨,至于具体如何,我们自是会查探。”
既然说道此处,老板便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讲了起来:“传闻,这良平村的厉鬼是一名求爱不得的女子,生前不算良善,出嫁后也极不安分,屡次出逃,欲与情郎私相授受。
时日长了,遭夫家教训,一气之下穿着嫁衣自尽了。死后这女子便化作厉鬼,生生残害了她的夫家与其它几个邻居。未遭殃的村民打算举家搬迁之际,也突然间尽失聪慧,全都不知道逃跑也不知吃喝,没多久这村子便没了。”
尽失聪慧,不知吃喝,魂魄消散之状。
徐意灵听及此瞬间侧目向身侧之人,而那人只是用指尖淡淡摸索着杯壁,似毫无所觉地询问:“那老板可知,这厉鬼的名讳?”
老板摆摆手,“确实是不知了,我在此开了这么多年的铺子,对这良平村啊,也只有刚刚那些见解。不过这世上怪事,其中多半不都是跟肆悦居那魔头有关,害。”
热茶上桌,两人静默半晌,徐意灵才缓缓开口:“良平村一事又与异病有关。”
自万魔之乱后,世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各处出现一种“异病”,说是病症,实则是魂魄消散,先是不知吃喝状如行尸,尔后等三魂七魄彻底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