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在继续,杨泠对于与傅琴之间的不快,大方地选择既往不咎。
重雪并不知道杨泠被傅琴下毒一事,他只知道原来倌楼陈朵带人前来,不是杨泠卖了他们,而是陈朵伪造了契约,想趁机对他们行歹事。
最后是杨泠闹去官府,将他们救出来。
杨泠竟会如此?重雪很吃惊,他年纪还小,听见杨泠这般对他们,虽然还是很不喜欢杨泠,依旧粗声粗语对着杨泠,但心里的排斥,终究减少些许。
傅琴这些日子身子也有好转,自从杨泠费心赚钱买药,照料傅琴,没再断过傅琴的药后,傅琴逐渐能下床,给杨泠做饭,偶尔在前院里走走。
杨泠病中浑身难受,只能躺在床上,看傅琴这些日子为她洗手做羹汤。
过了几日,杨泠病情稍微好转,虽还去不了鸿飞寺里做帮工,却强撑着身子,坐在桌前抄书。
那些书...傅琴扫过面上一眼便不曾多理会,他倒由此想起原先杨泠说的,都是她干净赚来的钱。
确实干净。
难道,杨泠果真改了性子?
傅琴疑惑极了,他不信一个人轻易便能改了性子,所谓江山难移,可杨泠这些日子以来的举动,倒真的像有些变了个人。
杨泠老老实实在家修养几日,身子大好,她又活回原来那个浑身充满朝气的小娘子,不仅如此,她与傅琴之间原本暗含硝烟的氛围,好似也逐渐和缓过来,一切向着之前的原样恢复。
趁着今日日头好,杨泠拿着锄头不住在前院又翻出一块新的菜园子。
“三娘,三娘,你在家吗?”李剑夫郎拎着一篮子的果子来敲门,杨泠应了声,上前开门,瞧见门外还站着张婶,张婶夫郎,还有另一名村民陈六娘后,愣在那。
“我呀,把你先前救了粥儿的事,跟大伙都说了,这不,今日钟大夫又外出了,我们有一点病痛不适,想着你最近也在学医,不如就给你练个手...”李氏夫郎高兴地说着,杨泠张口想说些什么,到底尴尬住口在那。
“三娘,你何时学医啦?怪道那日你问我哪不舒服,原来你都看出来啦?”张婶笑容满面地上前,“我夫郎这几日说身子不爽利着,还有六娘,住我隔壁的,也不痛快着,来找你看看。”
“张婶,你们误会了。”杨泠一头冷汗,“我不会看病,我之前也是瞎弄...”
“那你就这次也给我们瞎弄瞎弄。”陈六娘笑呵呵的,几个人一齐上前,杨泠无奈,让开身子,李氏夫郎忙带头走进来,一路大声吵嚷,“哟,三娘,你如今在自家院子里种了这么多菜?得亏我出门前想着,还是给你送果子来的好,没给你送菜,不然岂不白摘我地里的菜了...”
张婶也乐呵呵地,“三娘,你是个有福气的,别看你做了人傅家的上门媳,可人家这么大的屋子,不亏你呀...”
杨泠一路尴尬地将众人迎进自己屋里,她确实看见这些人身上各自冒出的红点,想来医治他们也容易,只不过到底是‘神来之笔’,杨泠用起金手指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唉,村里太缺大夫了。
李氏夫郎、张婶夫妇、陈六娘,各自拿出自己的绣花针递给杨泠,杨泠一个挨一个地给他们施针。
“这是天鼎穴,和膻中穴,主治理气化痰,利咽消肿,李氏叔,你咽喉肿痛,近日便少吃些腌菜,饮酒。”
“张婶,这是头维穴,这是风池穴,主治头疼,还有止痛明目,你这迎风流泪的毛病,平时自己多按按这太阳穴、承泣穴。”
“陈六娘,你下腹这处...”
“哎呀,哎呀,郎君们都出去,非礼勿视。”陈六娘一见李氏夫郎几位郎君都在,立时吵吵嚷嚷地将他们都推出去,“女子诊治,郎君们当心误了自个名声。”
李氏夫郎与张婶夫郎一齐笑出声,几人嘻嘻哈哈出了杨泠的屋子,便就在客厅里大着嗓音闲聊。
傅琴正靠在床边看书,听见房外闹声,眉头不由皱起,他向来不喜吵闹,不想今日杨泠那,竟如此闹腾。
他低下头,淡淡吩咐,“重雪,去将我的门关了。”
重雪应声,上前合拢房门。
“六娘,你近日小腹疼痛,是有经闭,痛经之险,最好再去镇上找大夫开些方子调理一下,我这只能先帮你暂时针灸,不能根治。”杨泠看着陈六娘下腹部的红点,拿起绣花针刺向陈六娘的归来穴、上窷穴。
一刺中陈六娘的穴位,红点显见消失。
这么有效?...杨泠沉思,若这一次,众人的疾病真可以由此得到缓解,自己其实可以尝试走此路。
“三娘,我这般年轻,怎会如此?你说说,我该去哪儿找大夫开方子才好?”陈六娘叹气,“钟大夫先前给我开过几个方子,喝了时好时坏,我这才一路问到你这。”
“你这病症许是因你常年浸河,得上岸多走动走动。”杨泠猜测道,“你是不是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