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十五岁参军入伍,如今三年过去,打过胜仗,也曾战败被俘。他的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疤不下百条。
因着他的这些功勋,还有祖上的荫蔽,如今已是正三品参将。
若他长居京城,那多的是的世家想把女儿嫁入裴府。可如今,裴国公腿疾有碍,上不了战场,朝中又无其他人可以站出来,实在时人才匮乏。
所以,裴晏别无选择,因为他无可替代的地位,他这十年,都将只能镇守边关,非召不得归。
如今,他们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皇帝照例对他们进行封赏。
三月十六日的这天夜晚
已经快到子时了,纪风眠累了一整天,精神极度的疲惫与紧绷下反而让她有些失眠。
月寒如水,树影婆娑。
纪风眠在床榻上辗转难眠,烦闷地睁开眼睛。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叹息。
今日大家都累了,外间负责守夜的婢女也被她叫下去休息了,想来父亲,母亲也已经歇息。
纪风眠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拿了件外衣,光脚踩在地上便下了床,地板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嘶”地吸了口凉气。
她爬上窗台,把窗户打开,让室外的冷气灌进屋子里,吹散满室的清香。
纪风眠坐在床边,双脚离地,脚趾不安地晃动着。
院子里,树上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响。
“来了为何不现身?”纪风眠没看那边,冷声道。
“眠眠。”
树影中走出一个人影,他的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很久没睡。
神态中露出些许疲惫。
借着月光,纪风眠看清了他的状态,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几夜没睡?”
“无碍,能在今天赶到就好。”裴晏出声道。
他趁着府里守卫换班,偷偷地溜进了她的院子。
他来时,院子里早已熄灭了灯,屋子里也没有声响。想着今日及笄,她定然很是疲惫,他就只打算在院子里坐一会儿,等天快亮了就回去。
也不打算叫醒纪风眠,打扰她的美梦。
只是没想到,她突然就出来了,还精准地发现了他的位置。
如今刚刚入春,夜晚还是很凉,裴晏走出来才注意到纪风眠裸露着的双脚,在月光下更显白玉无瑕。
“夜里凉,别着凉了,快快进屋休息去吧。”裴晏盯着她单薄的衣裳说。
纪风眠笑了,歪了歪头,“裴晏。”
她的眼中带着些许的讽刺。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深夜造访,闯入我的院子,若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可不会就这样放你回去,想必我爹娘也不会善罢甘休。”她骄傲地看着他,笃定地说着,言语却不留情面。
听了这话,裴晏突然愣住了。
“眠眠......我......”
看不惯他举棋不定的样子,纪风眠只觉得烦躁。
“若你说不出口,我便回屋了。请裴公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她说着便要转身。
“裴某心悦于你。”一道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看见纪风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体僵硬。
裴晏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她,“我心悦于你。”
这一次,距离更近了,声音也更加清楚。
纪风眠还是没有反应。
裴晏急了,长臂一伸就把她从窗台抱了下来。
纪风眠没有丝毫的防备,身体突然腾空,下意识地就搂住了他的肩膀,双腿盘在他的腰上。
一只手牢牢地禁锢在她的腰臀处,拖着她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晃动。
“裴晏!”纪风眠只能紧贴着他的身体,生怕自己掉下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紧密的距离,脸颊通红,无力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她羞愤了很久。
才有一道闷闷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我知道了,你快把我放下来。”纪风眠丝毫不敢松开自己的双手,春衫单薄,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下梆硬的肌肉传来的热度。
裴晏的手臂没松,感觉到纪风眠态度的软化,反而紧了紧手臂,让两人的身躯贴得更紧。
纪风眠忍不住锤了锤他,“裴晏!你不要得寸进尺!快放我下来。”
怕真把人给惹急了,裴晏依言松开了她,怕弄脏她的脚,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窗台上,“冷吗?可要再加上一件衣裳?”说着便要把自己的外袍脱下。
纪风眠阻止了他的动作,抬了抬下巴,“不用了,只是脚有些凉罢了。”
裴晏盯着纪风眠的脚踝,视线停留了许久。
纪风眠不安地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便被脚上传来的温度惊住了。
裴晏单膝跪地,伸手握住了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