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暮当然不能顺着他们走。
她先是将卫行舟扶起来,然后将自己的手臂从谭星那儿抽出。
“……我自己可以,今日累了,应该也会睡得很香的。”她干笑两声,又朝费廖道:“这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费廖擦擦汗,忙摆手:“哎不用不用,你回去休息,明早我请几个伙计就行。”
说完还瞥了一眼卫行舟的脸色——财神爷脸上写满了委屈。
朝暮暮朝几人道过别,用最快的速度单脚跳走。
卫行舟、谭星、费廖:“……”
三人站在原地,场面突然变得尴尬。
谭星:“暮暮这几日受了苦,还得操心这演出,确实是很累了,诸位也早点休息吧。”
卫行舟听出了点不对劲,道:“谭郎中这是何意,我十日前便已在计划这演出,谭郎中这么厉害,莫不是能料到这次山匪绑架?”
谭星:“自然料不到,不过如卫兄弟这样到了山寨找不到人便开始哭的也不多见。”
卫行舟:“……”
他不过是以为暮暮遭遇不测太紧张了!
费廖见气氛开始不对,忙打断:“两位两位,莫要伤了和气,今日两位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可好?暮暮姑娘小的会照拂的,两位放心。”
直到送走了两位祖宗,费廖才松了口气。
朝暮暮回房后没有着急洗漱睡觉。
她打开窗,朝窗外悄悄喊了声:“小孩,你在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她端了一碗从后厨顺来的鸡,顺带着加了点米饭和青菜,轻轻放在窗台上。
那瘦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这么下去真得长成一根短干柴。
“那个……你饿了就吃这个。”朝暮暮想了想,补充,“我们厨房总多烧,扔了很浪费的。”
朝暮暮望着寂静的夜空,没人回应她。
第二日,朝暮暮早早醒来,拄着拐杖帮着一群费廖招来的工整理出授课厅。
忙完回来的时候,想起窗台上的粮食,开窗一看,那盘子已经被冲洗干净,好整以暇地放在那里。
吃了?
她收了盘子,又趁着吃饭的时候多带来了些,再放到窗台上去。
就这么重复好几日后,朝暮暮虽说没见着人,却养成了每日投食的习惯,莫名有了些饲养小宠物的满足感。
偶尔洗干净的空盘子里还会出现一些廉价的首饰和玩具。
约莫是少年能拿出最贵重的“饭钱”。
朝暮暮也不客气,都给他收着。
她将阿宇给的,小少年给的,一并扔在同一个盒子里,也不作任何用处。
几日期间,谭星给她送了许多灵丹妙药,腿好的很快,现在勉强也能跛着脚顺利走路。
她想着先跟费廖要来这个月工钱还了这些人情债,谭星径直将钱推回去,怎么也不肯要。
谭星:“这些不够。”
朝暮暮:“啊……那要多少?”
谭星柔声道:“暮暮愿意的话,在下可以把医馆送暮暮,就不用还了。”
朝暮暮:“又提当老板娘的事?不行。”
谭星:“嗯嗯,那暮暮先欠着。”
朝暮暮:“……”
几日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书院门前停下一台不起眼的轿子,一婀娜的女子掩着面纱,低调地到来了。
朝暮暮正分发学生们的书籍。
“啪。”朝暮暮刚将一本书放到桌面上,不知怎的又落了下来。
她有些吃力地再次弯腰捡起来。
“啪”。
又掉了。
她分明放稳了。
朝暮暮朝着桌上那少年看去,少年皮肤有些黑,还有些不均匀,眼睛如门缝一般大,此时正自上而下地看着自己。
她有印象,这少年叫吕适,家里做陶瓷生意,书院里不少东西都是他们家添置的。
朝暮暮:“你干嘛?”
吕适把腿一翘:“没干嘛啊,桌子滑。”
朝暮暮将书往他桌子上一拍:“滑你大爷!你让我看看怎么滑下去的!”
众人听见这里的动静,一下便安静了下来,纷纷超这里投来目光。
吕适笑了几声,故意大声道:“哎呀,现在没有提督大人罩,也敢这么嚣张吗?”
“?”朝暮暮疑惑。
“是哎,那个黑衣服大哥哥好久没来了……”一个孩子小声道,“他之前每天都要来找暮暮姐姐的。”
“啊,好可怜,哈哈!”吕适带头笑开。
“是啊是啊,好可怜,哈哈哈!”另一个经常跟在吕适后面的小个子男孩道。
少年人最容易受到感染和影响,一些孩子虽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