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虽然穿好了衣服,但是被杨逍这样上下打量依然十分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别过头去,躲开他近乎直白的火热的目光。
杨逍似乎也察觉到这样看着她不妥,咳嗽一声,缓解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了。”
“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凤宁知道今天自己此举是有些激进了,面对其他任何人她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句,可是只有面对杨逍,她突然就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气弱了几分,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
前几天她还理直气壮的指责杨逍硬接她的金针让她多么的担惊受怕,今日易地而处,她又何尝不是在弄险。
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下来,杨逍当然也没指望她能把真话说出来,刚才以内力为她疗伤的时候,他便隐隐有了感觉,她似乎武功又精进了一些,对她白日里那番作死的挑衅约莫也猜出几分,长叹一声,心中只觉得不是滋味,她也太心急了些,她这么激进的练功,剑走偏锋,走到是极端路线,极其容易便会给自己毁了。
说到底她这般偏激也是背负的血海深仇太过沉重,她又性子执拗,生生就给自己逼到了这份境地。杨逍决定这趟回去,便亲自北上去一趟大都查一查她那姐姐的事情,早日助她给仇报了,也好早日让她静下心来调养一下身体,也好有时间考虑考虑他们之间的事情。
“咳”凤宁假意咳嗽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杨逍抬头看她,她头发拢在脑后只系了根发带,一身月白简素的很,“那个……谢谢你……”
“呵……”杨逍浅笑了一声,“谢什么。”
“不是……”凤宁的脸似乎更红了,细若蚊哼的哼了一声,更加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头踌躇了一会儿,走到妆台旁边取过她的妆盒,层层打开,珍而重之的放在最里层,正是那夜他放在她枕边的那个,这是他在参合庄之时,托了包倩倩寻得上好玉石又亲手雕琢的簪子“我是说……这个……谢谢你……”
杨逍没想到她珍而重之、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匣子最里面,一时间心里也颇有些动容。
说起来凤宁首饰珍宝无数,不算天鹰教的身份,她是堂堂姑苏慕容氏的小姐、参合庄唯一的主人坐拥庞大财富,当然不缺这些个,从小到大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而杨逍送她的这个,其实单论品相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玉倒是好玉,但这作工也就是一般二流首饰匠人的水平,和凤宁往日里用的那些精美细致又昂贵的东西简直天差地别,但是这簪子上每一刀,都极其用心,又仔细的打磨了,堂堂明教左使竟然会放下身份为她学做这些,不知道他从一窍不通到能做出来这么个簪子得练废了多少材料才得了这一支巴巴的送到了她眼前来,他在庄子的时候几乎白天都和她在一块儿,她竟然不知道私下里他还做了这些。
“玉器灵性,比起金银俗物更衬你。”杨逍笑的三分疏懒三分挑衅,他自是知道的,殷野王给她备着的各色奇珍首饰大多是金银打造、宝石环绕,多以艳丽为主,凤宁戴上确实明艳夺目,可她也生生的冲淡了她天仙般的气质,多了几分烟火人间。
杨逍说着,走到妆台边上她的身后,矮下身取了她的梳子,解开她的发带给她头发散开,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的梳着,做这一切的时候似乎自然极了。
她的头发柔光顺滑,像是上好的缎子,摸起来舒服极了,杨逍不由自主的像是爱抚小动物那样又多摸了两把,他享受着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发丝从指缝里划过的冰凉而柔顺的触感,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脖颈、脸颊,凤宁像是被吓到一样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脸上更红了,手指紧张的绞着,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挽发描眉,这般亲密的姿态,那是夫妻才能有的亲昵,这杨逍又调戏她,她却偏偏不能抗拒这个男人,只能僵着身子坐在那里任由他给她梳理头发。
武当平日里也没个女眷,妆台简陋极了,连面铜镜都没有,幸好如此,她看不到此时自己羞涩窘迫的样子,索性只能闭起眼睛不再去想,任由杨逍给她梳理长发,一时间也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意。
杨逍手生,此生他还从未给哪个姑娘梳过头挽过发,动作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怕扯痛了她,在他眼里她每根头发丝都珍贵无比。
刚才见她坐在妆台前取出那支簪子的样子,突然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翻出了很多读过的书里那些举案齐眉的故事和那些“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诗句,然后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他不由自主的走到她身后拿起了梳子想给她把头发挽起来,然后簪上他送的簪子。当他反应过来自己都在干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心就一紧,手里的梳子差点掉下来,不过还好,很快稳住了,并且他发现她比他更加紧张,这感觉,比想象中更美好,这样的情趣不足以对外人道也。
梳子一下一下的划过她的头发,两个人的心境都在慢慢的平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