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至今这边正是热闹时,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打麻将,他一来立时有人给他让座。陆地尤其高兴,跟见了活菩萨似的,招手道:“终公子你可算来了,策略今天真是横扫一片啊,手气邪了门的好!你快来挫挫他的锐气!”
策略坐在正上方,五官英俊,面无表情,在陆地话后,推牌低声道:“糊了。”
陆地苦笑着说:“他妈的,我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啊。”
坐下方的人已经起身,恭敬又撺掇着说:“终公子坐,快替我们扳回一局!”
终至今坐下,麻将机已经洗好了牌,他淡淡道:“没准儿我今儿也是来上赶着给策总送钱的。”
右手边的余堂忙说:“别介啊,也就你能和策略打个平手。”
陆地附和,“就你们两个打牌脑子好,记牌。”
策略出了牌,说道:“我们两个干什么脑子不好?”
终至今闻言低笑了出来,理了牌,说是。
陆地和余堂见他们一唱一和,气得不行,陆地道:“怎么着,打着牌还带埋汰人的。”
终至今随手丢了红中出去,问道:“谁埋汰你了?”目光瞥到了手机,停了停。
陆地提醒道:“唉,专心打牌。”
终至今没理他,反倒拿起手机拨了号,一手拿着要出的牌,说道:“赢你还是没问题。”
陆地本要反驳,见他口吻低柔问电话那边:“还没睡?”
沉吟此时正靠在床上夜读,屋里亮着台灯,橘黄色一束,黑暗里带着暖意的温馨,先喊了舅舅,又低低回道:“看会儿书。”
终至今拿着手机,一手出牌碰对,“这么晚了,看两页就睡吧。”
沉吟睡前有阅读的习惯,再晚也想读点儿,可听见他那边打牌的声音,不由又想,知道晚了,还打牌,也就是长辈好,自己干着坏事儿的同时还能教育晚辈。
终至今听她不说话,问道:“看的什么书?”
静夜里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在隔了这些天的距离后,她忽然有些鼻子酸酸的,压了压,轻声说:“傲慢与偏见。”
终至今薄唇微挑,衔了缕浅笑,“挺好的。”
余堂他们哪里见过终至今这么温柔的时候,惊呼道:“谁啊,是嫂子吗?”
陆地牌都忘出了,“肯定啊,你瞧咱们终公子柔情似水的样子。”
就连对面一向不关注八卦的策略,也抬头看了过来,终至今颇是无奈,略移开手机,解释道:“别扯淡,我外甥女。”
“哦,我知道了。”陆地醒悟过来,“沉吟是吧?!”又对着手机喊道:“沉吟妹纸,还记得我吗,陆地!”
他们这边的话沉吟差不多都听见了,想回答记得,又听见终至今说:“挂了,明天还早起上学。”
沉吟还在想别多想什么,又听见他问:“听见没?”
她点点头,回道:“听见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沉吟抱膝而坐,将下颌搁在膝头,想着终至今今晚种种行为,先是饭桌上维护她,后又陪她去终闻房间,走了还发短信又打电话,综合迹象都说明他很关心她。
她心里想着,舅舅对她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