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习习吹动着不算厚重的帷帐,马儿拉着的滚轮哐哐作响,只见刘让闭眼侧瘫在这特制的马车之中左摇右摆,也不知是悠闲自得还是被颠簸的失了神智。
浩浩汤汤队伍的最前方,伍瑭盘坐入定,在少了帷帐的马车之上也是颠簸不止,却只见他气定神闲,身着道袍,一手持拂尘,一手持小小稻草人。
那稻草人浑身带针,头顶上还扎着一张被血红朱砂写满的黄符纸,似乎写着什么不知名的咒术!
一众人推着登云梯到了洛城城门,本以为要大战一场,却发现城门大开,城中鸦雀无声不说,还见白绫黄纸满城飞舞,十分诡异。
刘让马车旁的卜四骑着高马看见眼前之景却是一顿狂喜,“王爷,您看果然这京中传来的消息果然属实,这满城白绫想必是国丧啊!那小皇帝真的被军师用那玄术杀死了!”
刘让睁开眼,伸个懒腰,也一阵讪笑,“还真是,那我这皇位还不是唾手可得,卜四!我这刚从青松山上下来,有些颠簸的累了,你帮我去看看这京师里的路可还平整如何?”
卜四自然明白刘让是想要自己先进城试探一番,表面虽是一番奉承,心里却已有所怨言,毕竟刘让看似是最信任他,但对他的怀疑却也没少半分。
眼见着刘让再次瘫躺,卜四带了一队未穿盔甲的心腹之人慢慢向伍瑭靠去。
卜四跳下马向伍瑭一番行礼,便也就笑着出声:“道爷!王爷说叫我们先去打点打点,你看可否跟我去城中一趟?”
伍瑭缓缓睁开眼,随手便将手里的稻草人丢弃在一旁,看向卜四又是一阵摇头,压低声音便一番耳语。
“卜四啊!眼看着你就要大难临头了,你居然还与我说谎?”
卜四看看周围连忙跳上伍瑭马车,也压低了不少声音,“道爷啊!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王爷就只叫我去探查而已,听你这意思莫不是城中有埋伏。”
伍瑭似笑非笑再次摇头,“非也非也,城中素缟一片并无埋伏,但你却不同,罢了!我与你去城中说吧!”
卜四一番皱眉,心中顿感不妙,吞了不少口水便也由伍瑭领着进了城。
刘让坐直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轻哼一声便是面色骤冷,“引蛇出洞、抛砖引玉、关门打狗,那我倒要你们看看什么叫引狼入室!”
眼看着不多时伍瑭带着卜四和一队人再从城中而出,刘让连忙摆出一番憨笑。
“王爷,这城中百姓皆是素缟,而且那奸臣陈理居然想自立为王,且不说城中乱作一片,就连宫中也是纷乱不止,大家都等着王爷您回来主持大局呢!”
卜四一脸谄媚着说完,伍瑭便也将身侧的老者带至刘让面前,只见那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递出一份血书,说话间更是涕泪横流,“王爷啊!还请你快快入宫执掌大局啊!”
刘让拨开帷帐接过血书,只见上写着陈理三桩大罪数桩小罪,心中一阵窃喜表面却还一脸悲怆,“这?这?老人家……”
话未说完那老者更是一番叩首,卜四怎么拉扯也拉扯不住,“王爷!陈理那阉党的罪行已是罄竹难书了啊!他违背当初拥立幼帝时立下的血誓居然要自立为王!前个月处斩的张丞相与田太尉也是被这奸人诬陷所害,更有甚此次陛下突然驾崩也是他的手笔,如此大逆不道之徒,还望王爷主持公道为民除害啊!”
眼见面前老者已经磕的头破血流,刘让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利剑斩断面前帷帐,看向面前将士,更是一声高呼。
“诸位可愿随我一同杀进紫宸殿!斩下那阉党的头颅,为百姓讨个公道?”
伍瑭顺势喊出口号,便也见一众将士跟随,“诛杀阉党!匡扶正统!为民除害!”“为民除害!”
伍瑭低头窃喜正打算趁此机会溜走,却突然被两人架住,未等伍瑭开口,刘让却突然大笑。
“伍瑭!虽不知道你这伍家少主到底用了些什么诡术居然真被你杀了我想杀之人,但我的确佩服你能让我这段时间里能够逢凶化吉。”
伍瑭听到这看向身旁两人紧皱上眉头,“王爷这意思是?”
刘让摆摆手,笑得更加放肆,“都到如今这一步了,我也便不与你说谎,我自然知道无门门主是打算归隐山林,无心权位之争,但你们也别想着全身而退啊!总还是要随我去看看那皇位的是吧?这两人算是看住你也是保护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伍家的。”
伍瑭笑着点点头,便也任由那两人带着,心中却暗暗叹气,这信以为真算是信过头了!刘让怕是害怕我伍家真会什么诡术能置他于死地,所以抓我做人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行人架马入城,道路两边百姓们纷纷俯首叩头,“临城王殿下回来救我们了!”“殿下一定要为我等讨个公道啊!”“诛杀阉党!诛杀阉党!”……
眼看着民心所向,刘让架马长驱直入便是到了武直门前,伍瑭则是又假装掐指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