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六娘浅浅品了品酒盅里的天仙醉,露出满意的神情,她又看了看满桌的酒菜笑道:“冒着这么大风险也不过这一顿饭,算起来总是不值。”
李司宾白了她一眼,给自己也满上了一盅。这天仙醉本是她的珍藏,若不是这次席六娘肯帮忙她才舍不得拿出来,见她得了便宜又要卖乖,便责道:“你快给我省省吧,你不是一起想找个由头,我这不过是送上门的。要真说,你倒是要谢我谢得多些。”
席六娘回道:“哎哟,哎哟。我说一句便引来司宾大人这一车话,好,终是奴婢得不是,我来敬您老人家一杯。”抬手举杯便要敬酒。
李司宾回道:“我们也都一把年纪了,便是眼前没有人也要稳重点,像什么样子。被司珍知道了,你可甭想升位了。再说好酒也不是这么喝的,你如牛马饮水,我可不要陪你。”
席六娘扫兴地放下,拂了拂耳朵,只无耐道:“这老货一刻也不得放松,唉,竟不能让我快乐半刻。”
李司宾被席六娘气到:“你…”
席六娘看到李司宾被气到方又露出笑容道:“老姐姐,我倒是想知道,那个南华小公主给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便引得你这世间第一公平人也要来求人帮忙。”
李司宾拂了拂头发也不说话,片刻她也喝了一口才悠悠道:“哪里有什么好处,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总是能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也说不上帮忙,不过是看不上这些下做的手段。”
席六娘笑道:“老姐姐说什么糊涂话,你我在这里什么没看过,这点子也算得上手段,我看倒像是上赶着给家送礼。齐王府侧妃名儿好听,那也只是个妾。又没有大礼,又不拜天地,穿了吉服也是在自己屋子里守着,便真是逾了制,穿过了齐王不说,谁还能闯进去叫喊。相王爷老奸巨猾一辈子怎么生出这么不中用的女儿,可见是宠得太过连脑子也不用长了。”
李司宾被席六娘也逗笑了忍不住点点她:“这猴嘴”,又感叹道:“这么多年走了的,离心的,也就咱们姐俩还敢说些知心话。”
席六娘见李司宾又伤感起来,颇为不耐烦道:“你可真是老了,动不动便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们今日的一米一钱都是用自己的血肉拼来的,对得起自己。。”
李司宾举起手中酒敬了席六娘,又饮干了视为赔礼后道:“说得好,我自罚一杯。”吃了半会儿又道:“这安和郡主苦恋齐王的事整个都城也都是知道的,上次在圣上前的那事儿我也和你讲过了。原本我还想着相王也是小题大作,今日看来那一番言辞倒真是为安和好。”
席六娘放下筷子只悄声道:“因妒生恨你我见过多少,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不过她也是胆子大,敢伸手到尚宫局来,也幸亏你听得此事提前与我说。”
李司宾道:“说来也巧,安和与齐司珍说事偏让玲珑听到了,玲珑听见齐王府便告诉了我,你又是一向负责这些事务的,哪怕就是没有那南华公主,我也会和你说的。”
席六娘又笑道:“说到底那小丫头也是慎重,要换了我同年纪,怕看见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谁来还留意什么颜色,几尾凤。老姐姐你倒是没看错人。”
李司宾眉眼一挑,稍稍露出得意神色回道:“你呀,也忒小看人家。年纪再小,终究是一国公主出身,后宫的事看得不少,再加上人家读书识字,也是厉害此。”
席六娘见李司宾一直维护长平,更加好奇便装出不服的样子来:“哟,这说得好像是你闺女似的。下次我去见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你也别得意,人家未必知道是你的功劳。”
李司宾笑道:“她知道不知道与我有什么相干,你知道便好了。”
席六娘一脸不甘道:“我偏不服,也不见我说得对,咱们这不也有个现成的安和郡主…”
李司宾原以为席六娘要说什么,待听到安和郡主才知道她又耍怪,又想想安和的手段和作派,两个人相视后忍不住都大笑起来。
安和郡主收到了消息后,倒是没有动气。原本知道了齐王府要行礼的时候,她那时才是要气炸了,不顾丹良的劝阻便进了尚局宫找了齐司珍想借这礼服冠饰生事,又有周七娘愿意打前阵,区区五百两银子她也出得起。回来丹良却说:“又不是正妃,不不过一个妾室,郡主如此鲁莽行事反而会打草惊蛇。”如今虽未如愿她反而放下心来,起码不用被齐王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一旁的丹良说:“这下便好,郡主,奴婢听说宫里的华才人似是对那长平也颇为不满。”
安和郡主眼睛一亮道:“当真?”
丹良点点头道:“当真,奴婢是听高公公那里听到的。那华才人请了陛下以送贺礼名义给过去了,实际是讽刺长平落驾不再是公主之身呢。”
安和郡主拍手笑道:“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专打一家人呢。这份贺礼也是让人开心。”
丹良道:“郡主,奴婢的意思是,既然有人愿意当出头鸟。咱们不妨只在背后行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