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连笙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番,眸子里倏然迸发出巨大的惊艳,好漂亮的姑娘!
她登时把萧北熠忘到一边,亲亲热热挽着她的胳膊,自来熟地搭话:“我叫花连笙,姑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不知姓甚名谁,年岁几何啊?”
云舒曾听萧北熠提起过花连笙这号人物,知她骁勇善战,英姿勃发。她在来的路上便一直在猜测这位女将军的风采,今日一见,倒还真是不同凡响。
她不习惯与人这般亲昵,但又不好拂花连笙的面子,只得尴尬笑笑,礼貌回应:“浮云的云,曦舒的舒,明年五月满十七。”
“我长你一岁,妹妹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姐姐,”花连笙一听她比自己小,顿时心生怜爱,揉着她的脸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在这地界儿,我罩着你,谁敢碍你的眼,直接报我名号……”
她来了兴致,便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话密得让云舒根本找不到半点插嘴的缝隙。脸被揉着,手也难以幸免,若不是她二人同为女子,云舒恐怕真会将花连笙视作登徒子狠狠打一顿。
萧北熠本在帐篷里收拾行李,忽听得外面一阵窸窸窣窣,走出来一看便见云舒被花连笙按在怀里上下其手。
这还了得!
“花连笙,松开你的爪子!”他当即大喝一声,伸手将云舒抢过来护在自己怀里,冷着脸警告,“对云姑娘尊重些,别没轻没重的。”
花连笙在得知他与云舒同乘而来的时候本还有些不快,可见到云舒本人便将那些情绪统统抛至脑后。
萧北熠一出来,她看着他竟有些不顺眼。长在军营里的大老爷们粗手粗脚的,能照顾好这么冰肌玉骨的可人儿吗?
她如是想着,眼神不免埋怨,一开口也带上了些阴阳怪气的腔调:“我和云妹妹姐妹情深,当然比你知轻重。老大,你赶紧起开,别伤到云妹妹。真是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
萧北熠险些要气笑了,他不过一会儿没陪着,她们两个居然都已经称姐道妹了。再过几日,还不得难舍难分。
他看花连笙的目光顿时染上敌意,冷哼一声,阴恻恻下令:“训练场跑五十圈,现在就去。”
见他说不过她,居然公报私仇,花连笙登时气得跳脚,愤愤不平地大喊:“老大,你不讲武德!”
对云舒的心疼在此时达到了顶峰,跟着这样一个小心眼子的男人得受多少苦啊。
察觉到她的目光,萧北熠忙侧身一挡,半点不让她再瞧见云舒。
云舒心觉好笑,忙拍着他的胳膊求情:“花将军心直口快,你无故处罚她委实不道德。”
花连笙闻言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双手合十以示感谢,对云舒的好感更深了几分。
萧北熠却是深受打击,捂着心口作受伤状,难以置信地控诉:“云姑娘,你为了她骂我不道德?”
“我……”
“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情谊竟比不上你们说几句话吗?”
“也不是……”
“也罢,你们自然是情深的,倒是我自作多情。”
萧北熠神色哀怨,话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着,倒让云舒平白有些愧疚。花连笙见状,忙眼疾手快上前,拉着她拔腿就跑,还不忘说萧北熠的坏话:“云妹妹你别听老大胡扯,他会装得很。”
这话当然一字不落飘到萧北熠耳中,气得他脸色铁青,在心里狠狠给花连笙扎小人。
云舒由花连笙领着在军营转了个遍,对这位女将军的印象不免更加深刻。花连笙性子爽朗,云舒素来寡言,可两个性格大相径庭的人,在短短不到一日的时间里竟也处出了些相见恨晚的感情,让萧北熠艳羡又嫉妒。
只是,云舒总觉得军营里一些士兵看她的眼神格外耐人寻味,她心中不解,但又想不通。
这一疑惑,直到几日后才真正有了解答。
萧北熠带的行李不少,大多都是朝廷派发的物资,整理清算再分发给将士们需要费好一番功夫。云舒既来了此地,便也不着急赶路,索性帮他一起收拾。
这日,她与紫苏为将士们分发棉服,可前一天数好的东西到手上竟少了一件。见自己过冬的衣服被弄丢,战士们也不免心生不满,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紫苏急得红了眼眶,拉着云舒的袖子慌忙解释:“姑娘,我昨天夜里明明白白数过的,当时就是三百件。”
“我知道,”云舒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别着急,不是你的错。”
等在一旁的将士却不满意了,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怎么不着急,没了棉衣兄弟们怎么过冬啊?”
“就是,京城里娇生惯养的贵小姐到底体会不到我们的艰难……”
他们背井离乡,连年守在这苦寒之地,时时提心吊胆不说,还常被朝廷克扣军饷,早就满腔怨气,云舒和紫苏此时无疑成了他们发泄的活靶子。
众人你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