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侍女的手都在抖。
下一瞬,蔺砥果然一把扯起刘氏的衣领将她往内室拖拽去。
一进内室,蔺砥狠狠将刘氏甩在地上。
刘氏疼得久久没能支起身子,她哭腔道:“夫君……”
蔺砥破口大骂:“若不是你这贱人善妒,哪来这些啰嗦事!”
刘氏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的夫君。
年少成亲时自然有过和美恩爱的时光,这些年,感情归于平淡,但儿女孝顺懂事,家中镖局的生意也不错,刘氏很珍惜这样的日子。
但她不知道蔺砥是忽然疯了,还是压抑得太久后爆发了,他居然在大伯夫妇过世后生出那样龌龊的心思来。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刘氏低声反驳着。
蔺砥冷嗤:“你真为了这个家,就该帮我归拢住阿瓷,若不是你把她卖出去,让她起了防备心,能有这些麻烦事?!”
蔺砥越说越气,又是一脚踢在刘氏的小腿上。
刘氏咬牙忍着,将眼泪吞进肚子里。
若只是寻常那般,兄长养着堂妹,又能得了家业,刘氏怎么会不愿意。
可,可蔺砥居然想将自家的亲妹子豢养圈禁!
刘氏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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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房院中,新添了两名护院,两名女婢。桂嬷嬷带人直接在街上采买了不少精致的吃食,一回府便不紧不慢地张罗起来。
人手多了,没用多长时间便将晚膳准备妥当。
桂嬷嬷今日准备了一道酒蒸白鱼,一道东坡豆腐,一道莼菜笋并一盅小参汤,她手艺好,将三菜一汤烹饪得色香味俱全,再一想蔺瓷终于吃上了一顿好的,她心里不由得更雀跃欢喜。
“嬷嬷,外边来人了,说是二太太。”
新来的护院认不得蔺家这些人,只是得了蔺瓷的命令,要将这院子看得铁桶一般,不许人随意进来。
现下二太太袁氏来了,也叫他给拦在外边了。
不待桂嬷嬷说什么,内室的帘子被撩起来,随即轻柔的声音传来:
“让她进来。”
蔺瓷今日依然穿着素白衣裙,头上也只有一根素银簪子将长发半挽,这样简单的打扮越发凸显了她的明丽。
桂嬷嬷有些不愿意地嘀咕:“难得吃上一顿好的,见了她还不败坏了大姑娘的胃口。”再说等她走了,饭菜都凉了。
蔺瓷看着桂嬷嬷笑了笑,“我边吃边会会她。”
桂嬷嬷闻言,立马高高兴兴伺候蔺瓷落座。蔺瓷拿起筷子慢悠悠盛了半碗汤来喝。
正品尝着其中鲜美之时,袁氏出现在了门口。
蔺瓷只抬头看了看她,连起身的意思都无。
“二婶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袁氏搁老远就闻到了这香味,越闻心中越窝火。
自她拿到掌家之权,大房这边的吃穿用度是一再缩减,当年她想要一副珍珠头面,她那大嫂都不应允,现在风水轮流转,她也要让大嫂的女儿尝尝没钱花的日子。
但没想到,这丫头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居然敢跑去酒楼,打着家主的名义要账收银子。
袁氏拿出一副长辈姿态,冷声训斥道:
“阿瓷,你若缺银子尽管和二婶说便是,跑去酒楼闹那么一出,叫全城百姓都看了咱们蔺家的笑话。”
“大哥大嫂太过娇惯你,将你养得这般没规矩,尚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在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抛头露面?往后谁敢要你?”
袁氏这话,也是想告诉蔺瓷女儿家家的,注定也不可能真当得了家。
“前些日子才被坏人掳了去,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怎么不长记性。”
桂嬷嬷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得好听,姑娘走丢那段时日,二房只差敲锣打鼓庆祝,哪有一人去寻找姑娘踪迹。
袁氏说了几句,却发现蔺瓷一直在那边慢悠悠用饭没反应,当即提高了声音:
“日后,你便在这院子里好好待着吧,至于你从酒楼闹来的那些银子,权当是我们今年拨给你的花销了。只是下不为例,往后再出去胡言乱语,当心你叔叔,你哥哥他们恼了你。”
蔺瓷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她夹了一块东坡豆腐放在口中慢慢品尝,心想:八成在袁氏等人眼中,自己就如同豆腐一样软软塌塌好拿捏。
“呵——”
蔺瓷勾唇轻笑出声,她们这是还当她是之前那个终日哭啼的小丫头吗?
袁氏问:“你笑什么?”
蔺瓷笑盈盈望向袁氏,“我笑二婶不如我娘。”
袁氏登时瞪大眼睛,怒视蔺瓷。
蔺瓷继续道:“当年你与二叔日日来要银子,我娘拨给你们一个镖局。于家产算计,一个镖局便让你一家应付不来,于为人处世,我娘亦是真心帮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