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诧异又小心翼翼地去看母亲。
贺青宜朝齐嘉恕伸出手,齐嘉恕一动不动眼珠子轻转去看母亲手心里有没有簪子。
没有。
母亲的手心贴在他脸上,齐嘉恕整个身体都绷紧,甚至心跳也停。
贺青宜细细打量齐嘉恕的五官,凉声自语:“你为什么要长得像我呢?为什么要长得像贺氏呢?”
贺青宜打量了他很久,收回手的同时目光也移开。她扶着父皇的旧刀站起身,拖着疲惫脆弱的身躯缓步离去。
齐嘉恕望着母亲的背影,恢复跳动的心脏却是一阵剧痛。
他知道母亲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是说,他不配。
齐嘉恕消沉了两日,第三日他正在府里一个人玩投壶,忽见柏之被恶犬追一样跑过来禀事。
“王、王爷……”柏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皇、皇贵妃来了!”
齐嘉恕手里的东西一丢,立刻站起身。
可皇贵妃不是来找齐嘉恕的,而是来找施云琳的。齐嘉恕识趣
地避开,让下人将皇贵妃领去宝林苑。()
施云琳在书房里单独见皇贵妃,她又让也青在院子里盯着不许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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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娘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施云琳亲自给贺青宜倒了一杯热茶。
贺青宜的身心冷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她没端茶,而是说:“产婆曾在赵府做过事。二十多年前就离宫了,不知是死是活,没有消息。”
“赵府?赵兴安吗?”施云琳立刻追问。
贺青宜点头,她又说:“我查不到什么。”
贺青宜垂眸。在这个世上,她孤零零了大半生,早就无人可信无人可用了。
“好!”施云琳连声说,“您已经给了我很重要的线索。剩下的事情,我去查!”
贺青宜望向施云琳身上的氅衣。
这个冬天,施云琳习惯了披着亓山狼的貂裘氅衣,虽然不够漂亮也不够合身,可穿着他的氅衣,她才觉得暖和。
贺青宜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氅衣。她声音轻轻地:“你确定他的眼睛……”
施云琳点头:“他几乎每个晚上眼睛都会起变化。”
“每个晚上?”贺青宜愣住。
施云琳目光有点躲闪,生怕贺青宜追问亓山狼的眼睛在什么时候会变蓝。
可贺青宜没追问。她只是很惊讶。贺兰人这眼睛上的隐疾有几分奇怪,承了这隐疾的人眼睛会变颜色的原因可能不同,不过都是因情绪而起,且变幻次数并不多。比如她,这一生也只显出五六次罢了。
良久,贺青宜说:“就算不是。他应当也是我们贺国人。”
就算他不是那个孩子,贺青宜心里也欢喜,因为她不再是贺国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贺青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安慰自己,怕自己希望落空。
贺青宜走的时候,施云琳拿了件亓山狼的氅衣追出去。
“天寒,一会儿恐怕要下雪。您披着吧。”施云琳双手捧递。
贺青宜看着那件玄色的氅衣良久,才伸手去接。她也没披在身上,只是抱在怀里,登上了马车。
施云琳目送贺青宜离去,心里犯难应该让谁是查。
在亓京,有几个藏在暗处的湘国人听使唤,不过他们隐在暗处行事多有不便。
有能力去查的人,便只剩下了宿羽和靖勇王。可二人应当信谁?施云琳纠结了两日,选了宿羽。
“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产婆,她在赵老将军府中做过事,也为皇贵妃接生过。”
宿羽何等聪慧之人,他收起脸上的笑,在脑海里飞快琢磨起来。
施云琳觉得冷,拢了拢身上的氅衣,道:“若真相证实猜测,以他的性格第一件事就会提刀砍了亓帝。到那个时候,他就算不想反,也反了。”
施云琳盯着宿羽的眼睛,再道:“宿大人之才不该居于小职。”
宿羽早就变了脸色。他沉吟片刻,忽然问:“这次湘帝连续打了好几场胜仗,关良骥有很大功劳。夫人如
() 何评价关良骥此人?”
“不忠者,不该重用。”
宿羽笑笑,问施云琳:“那我是该忠于大将军,还是忠于夫人?”
施云琳有些意外他会这样问。她说:“自然是他。只不过我总不会害他半分。我也知他会如何选择,不会与他意见相左。”
微顿,施云琳再道:“若当真有一日我与他意见相左,宿大人自然是听他的。”
宿羽站起身,颔首道:“臣知道了。”
要找一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人并不容易,尤其这二十多年来时不时要起战事。
两个半月后,宿羽带回了消息。那个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