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机在河东机场降落,霍见春也收到妹妹的消息。
妹妹给她留言说,富一宗他俩会帮她在爸妈面前打掩护。叮嘱她西北此行少喝酒多喝水,注意别着凉感冒,安心跟着学习,甭操心其他的。
她也彻底放心下来,拿着从孙助理那里化缘来的签字笔和笔记本,混在泰粤的团队中间,颇有助理的范儿。
然而周六晚上没有工作会议,只有接风宴。烤全羊和满桌的白酒,她一下子便被对方彪悍的气势镇住了。
丁剑阁落座前,左右手从桌上各拎起一瓶白酒,晃了晃跟对方董事长说,“罗董,知道您财大气粗,不过今晚咱们干了手里这两瓶就够了。明后天,大家的左右手还要抓项目,更要抓金银钞票。酒是助兴的玩意儿,等手里抓稳了更厉害的东西之后再让它当添头也来得及。”
“行,听丁老板的。我们主随客便。”罗董接过丁剑阁手里的一瓶白酒,他身边的助理和秘书已经将其他酒光速搬走。
以往孙助理会承担挡酒的任务,这次西北之行丁总特意交代他跟着霍姑娘。俩人坐在大圆桌并不起眼的地方。别人喝酒聊天,他们只顾埋头吃饭。旁边的分酒器里被孙助理偷梁换柱换上矿泉水,为了以假乱真,他还从隔壁同事的分酒器里匀了两滴酒。
一通操作下来,霍见春觉得自己涨了不少见识。她眉眼一扬,带着洋溢的笑意脱口而出,你也太厉害了吧。
饭局核心座位区的丁剑阁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令他不那么愉悦的这一幕。
罗董的大儿子罗经理来敬酒,丁剑阁才回过神儿。他端起酒杯,换上慵懒的表情,开口夸罗董的公子年少有为。
“丁老弟别夸他了。他只比你小两三岁,还一事无成呢。如果不是我给打的基础,他哪能当上个罗经理呀。”
“上阵父子兵,更何况虎父哪有犬子。”酒桌上开始了新一轮商业互吹。
尽管如此,酒局上如此繁忙的丁剑阁还是见缝插针给霍见春发了消息,询问她的肠胃能否受得住西北的饮食。他又额外叮嘱孙助理跟对方企业的秘书沟通一下,给每人上一份素汤面,既解酒腻也让霍大姑娘吃得舒服。
孙助理照做了,他自认在酒局上十分用心地照顾霍姑娘。对方企业的人打车轮战来敬酒,他都替霍姑娘把酒挡了。谁知饭局散场,丁老板便通知他明天起跟着副总谈业务,霍姑娘这里不再麻烦他了。虽然做业务是孙助理一开始便期望的,只是他中途被换掉,还是多少有些挫败感。
对此,霍见春一无所知。她晚饭吃得不错,夜里也没有因为择床睡不着,相反睡了一个无比舒心的安稳觉。
隔天上午,她被安排在丁剑阁的身后,俨然是秘书的位置。双方高层谈事儿的时候,她没有做会议记录的自觉,只是在本子上记下她自己关心的关键信息和没听懂的地方。
下午,泰粤的团队分成两拨,一拨随着丁总和企业方去拟投资合作的项目地考察,另一拨留下继续沟通项目测算和合同条款。实地考察结束准备启程回市里,霍见春扯了扯丁剑阁衣服,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动作略有些尴尬地表示自己想上厕所。她第一次来户外考察,完全没有经验。因为西北干燥,她一直在大量喝水。
“忍不住了?”丁剑阁问。
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丁剑阁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竖着的几张铁皮,不确定是不是简易旱厕。不过不重要了,他领着她便朝那边走去,走之前做了手势阻止其他人跟随。
那并不是旱厕,不过丁剑阁三下五除二地搭建了一个简易旱厕。因为没有连结工具,他在一旁把自己当固定工具。霍见春满脸通红的在狭窄的铁皮缝里嘘嘘。说起来还是狼狈和尴尬,她完事后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的表情。
丁剑阁揉了揉她后脑勺,“人有三急,尴尬啥?大方点儿,一会儿尴尬的是那群人。”
那群大老爷们不尴尬,他们八卦。
一个个打趣的眼神让霍见春有点羞于见人。她回到酒店躲在房间,没再出来参加当天的晚宴。之后的周一还是一直赶路和参观电站,她有了前一天尴尬的户外经验,一直控制着饮水的量,哪怕嘴唇起皮。谁劝都没用,丁剑阁劝得急了,她的眼眶立刻波光粼粼泛亮光。
丁剑阁无奈叹气,他居然在她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他捡到她的笔记本,以解答疑难问题为条件,才让霍大姑娘恢复正常。
*
周日上午,富一宗和霍又春难得睡懒觉,直到十点多才起床洗漱。俩人并排在洗手池前刷牙。富一宗说订了一点多的航班,晚上有个商业宴请需要他赶回去出席。
霍又春回他,“行。一会儿你自己离开,我中午约了钱文吃午饭。”
钱文是他俩研究生时期的男同学,如今在独一份的中字头投资公司上班,因为人聪明且占据性别优势,在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这些并不足以让富一宗警铃大响。让他不爽的是当年刚开学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