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袁赫贤更好。但现实才刚赏了她好几个耳刮子,让她不得不承认也许现在在大街上随便拽一个小伙都比袁赫贤强百倍。
瞿山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亦恨铁不成钢,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死心眼的傻丫头。
瞿飞燕的眼睛已经红透了,早已没了昔日的神采,好似丢了魂一般,“爹,要是没什么事,女儿先回屋了。”
“慢着,爹还有个事要同你商量。”瞿大当家沉住了气,“你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整个柳叶巷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话。爹是无所谓,但你毕竟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好在那姓袁的小子也没来上门提亲弄得街坊四邻人尽皆知,所以这件事还是有法子能遮掩过去的。他明日要娶妻,你要是继续耽搁下去免不了落人口舌。严武……”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你与严武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的心思,瞎子都能看出来。方才他来找过我,说愿意同你成亲。”
宛若行尸走肉的瞿飞燕突然回神,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都颤抖了,“爹!”
“燕儿,严武是个好孩子。人是长得五大三粗了点,但心眼不坏。他都没计较你与那袁二公子的事,还肯娶你……”
“我与那袁二怎么了!”她突然吼了起来,“我与袁二清清白白,不需要严武委屈求全,更不需要严武把我当破鞋一样拿来摆在爹的跟前去标榜自己有多宽宏大量、多识大体!”
“燕儿……”
瞿山行心道,糟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该急于求成,在这个时候着急忙慌地用严武来堵上悠悠众口。
“我怎么了……”她嚎啕大哭起来,委屈极了,“我到底做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我!”她边哭边吼,“还有,爹为什么要让我去跟这趟镖?你明知这是一趟要送命的差事,你为什么还要接,为什么还让我跟去?”
瞿山行被问得一时语塞,“那我……总不见得让你弟……”
“弟弟是爹的孩子,那我也是爹的孩子啊!难道我和莜莜一样,是爹捡回来的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瞿飞燕突然止了哭诉,愤恨道:“还是说,因为我是女儿,所以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是吗?”她兀自自嘲,“是啊,毕竟天游才是承瞿家香火的……”
“对于你们姐弟俩,爹向来一视同仁。”瞿大当家听了这番话也是心寒,“燕儿,你让我太失望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后退着。瞿山行读懂了她眼中的绝望与痛苦,这让他不禁担忧,可又在举棋不定之时,没能敞开怀抱给这孩子一个温暖的宽慰与安抚。
瞿飞燕倏而转身跑了出去。他追了几步,可还是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莜莜立马跟着追了出去。
瞿山行看见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幺儿也要跟着去追,急着出声,“天游!你给我回来!”
洪亮的吼声在这间布局略显空荡的铺子里响彻。
瞿飞燕眼前一片模糊,不停地问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与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就连亲爹都把自己当成利用的工具,用来给飞天镖局铺路。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跑出了铺子,“阿彪!快!”这才三步并作两步下楼,还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严武举着绣绷子愣在当下,“啊?那我哥?”
“让那臭小子有多远先给老子滚多远!”瞿山行最后一步差点跪在地上,“还不快去追!”
“哦……哦哦哦……”他这才把手里的家伙事一扔,追了出去。
这一日的光明便在晏都的议论纷纷中消散。待到天边不见了霞云,袁府挂着的红绸依旧在灯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将柔软顺滑的发丝整理妥当,招月抓着木梳立在禾珠身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家公主,不免忧愁。
“你叹什么气!”
“公主明日就要出嫁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真突然!”
禾珠缓缓沉了口气,面露无奈的微笑,“当初我接皇兄圣旨,要我南下和亲,也不过就是一日里生出来的变故。”
招月撅了嘴,“但那二公子是个庶子!”
“我若是当真和亲了,如今也只是东屏王的妾室。嫁给二公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至少还是明媒正娶,不至于寄人篱下看他人脸色。”
“可二公子和镖局那女人……”
“今日过后,他们之间的事不过是过往罢了。”
抬头之际,禾珠看到镜中的自己眼中透着坚定,却也看到了眼底正在翻涌的恶毒。但她不在意,也丝毫不介意自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都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本主看来,倒也未必。栽不成的花,倒也不必强栽。大可以剪下来,将它放在风口,慢慢吹干它的花液。到最后,它就变成了一朵永生花。长长久久的……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