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起来,很好玩。
“为什么?”你被他戳的脸颊一片酸楚,疼的眼泪汪汪,眨着模糊的眼睛向他望去。
那样认真询问的神情,没有一丝恐惧和掩藏,他很久没看到了。
少年停下了手。
婷娉的月落在你眼角的泪滴,散兵如同抚摸清风般伸手去触摸那片月光,却只摸到凉凉的湿意。
他看着手指尖上的湿润,古怪地沉下脸:“哭哭啼啼的吵死了。”
你垂眼:“是你弄疼我了。”
散兵猛地起身,冰冷地剐了你一眼:“还会顶嘴,烦人的很。”
他抛下这一句便离开。
*
晨曦初洒进院内,药膏被你藏进了袖子里,仆人们搀扶你起身,你拒绝了他们的陪伴和更衣。
发丝凌乱,面上红肿,跪了一夜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加奈浔的面前。
老头刚喝完早茶,看到你这副样子心气不顺:“不去好好休息,一大早上来干什么?昨天受得罪还不够?”
他的眼神在你脸上没有化开的药膏上停留几秒,冷哼一声:“小丫头片子。”
恼怒过后,老头明显也意识到了你是他的血脉。昨日的初见简直是灾难。
你努力站直身体,绷着嘴角一字一句:“母亲已经过世了。她不是不想来看你,但过世前她深受打击,精神已经不好了。”
加奈浔手中的茶杯倏然跌落在桌。
昨天因为怒气而没有说出的话,你顺着这个口子一五一十地将母亲在蒙德的生活告诉了他。
你看着老头怔怔流泪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挨的那些巴掌很吃亏。如果没有因为老头的疾言厉色而顶撞,早把母亲的死讯告诉他,会不会好一点呢?
可是这样的话,你也无缘见到愚人众,得知真相了。
老头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佝偻着背形如枯木。
你此刻能够确认,他不是个慈父,但他真心爱着他的女儿、你的母亲。
可惜低矮的屋檐拦不住想要飞天的鸟儿,他手中的纸鸢放的再长,也到了线断的那一步。
直到你说完后很长一段时间,加奈浔都没有出声。
他十分看重自己的女儿加奈透,所以他从小就严格教育孩子,不想她被暗中窥伺的目光恶意中伤。他亲自上手,奉献自己所有的认真细心,他想要让透子得到最好的,也想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儿非要离开家里,去危险的远方。明明稻妻是最安全的,他能给透子所有的一切,地位、金钱、男人,只要女儿想要。
可偏偏,透子想要的是「自由」。
稻妻有数不胜数的人一辈子没出过稻妻城。透子想要自由,他可以带她去珊瑚宫像小时候那样陪她挖珍珠,也可以带她去踏鞴砂观赏外来的机械工厂,他在山上种了一大片樱花,因为透子喜欢樱花,她每每从家里的窗户望向远方的时候,都能看到。
但老头误会了,透子看的从来不是山上的樱花,而是天空。
老头的情绪不稳,加奈青一红着眼眶领着你在庭院内走。
他的冷漠在听到母亲的死讯后荡然无存。或者说在昨日你被仆人们掌掴,从他丢下药膏并警告你不要顶撞家主时,他真实的模样便露了出来。
加奈氏族垄断的其中一个商业是花束行当。青一曾是街头一个卖花的,因为他的插花技术灵巧,还是少女的母亲常常光顾。一来二去,少年对这位外表温婉实际开朗热烈的少女产生了情愫。他拼命学习,拼命努力适应加奈氏族的家风,将身份籍主动递交加奈名下,成为一名入赘的家仆,少女都看在眼里。
母亲离开前,给少年写了一封信。
“她说,花朵盛开的美丽不止是为了观赏的群众,更是为了自己的绽放。”
加奈青一带着你走进一间整理的光洁亮丽的房间:“这是你母亲的房间。”
没有一丝尘埃,可见仆人天天都有来打扫。
你随手打开一个木匣,被里面亮晶晶的珍珠闪到。
“透子喜欢珊瑚宫的珍珠,最喜欢那种形状不规则的。”加奈青一眼里蕴着怀念的笑意:“家主从小便骂她没有眼光,但总是陪透子一起捡那些怪珍珠。”
“透子离开后,家主每个月都会去一趟海祈岛……”
加奈青一随手开始摘起桌上摆放的花束,几个不经意的动作便让花朵显得更加雅致美丽。
“我没什么本事。家主之所以抬了我的身份,是因为透子常年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说些陈年旧事给他听。”
*
神里绫人和九条裟罗傍晚来加奈领人时,你正在加奈浔的床前说着母亲在蒙德生活的趣事。
加奈浔还是板着脸,眸色却越来越柔和。他偶尔对母亲在生活里的举止嗤之以鼻,有时候也会跟着你哈哈大笑,在你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