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刚呵呵笑着,很满意孟志远的谦逊,态度与之前相比何止十万八千里。聊完专业话题,他主动问起孟志远与金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金灿与之形同陌路,孟志远上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自己与金灿怎么认识,怎么一起生活六年,金灿为什么要回国等潺潺道来,在说道关键地方,他停顿一下,面露愧色,低下头道:“后来,我一时糊涂,和另一个女人好上,结果被金灿发现,从此不依不饶,和我断绝关系。韩总,您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男女之间不像过去那样守旧,对于异性非同寻常的关系很正常,是男人都会犯这种错误,只要我还爱她,就不算什么大的错误,我可以改嘛……”
韩永刚打断对方,笑道:“你这观点我不赞成,什么叫‘是男人都会犯这种错误’?我声明,我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对、对,我说错了,今天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他犹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气说道:“韩总,金灿是我生命的全部,请您帮我劝劝她,就说我知错认错,她是您的部下,一定会听您的。韩总,我明天就回纽约了,帮帮我。”
韩永刚心道:“我还真以为是来道歉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对孟志远已经没有反感,加上刚刚听完对方的精彩评述,对其极有好感,决定帮这个忙,但怎么帮却心里没谱,毕竟说服金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孟志远带来的花上,于是笑道:“看来我不是这花的主人,干脆这样,我们一起过去,我说是我请你来的,然后我找个借口出来,你留下继续和她聊,成功与否只能凭天意。小孟,不是我不帮你说,金灿的秉性你应该比我了解。”其实他也不敢去,何况他与金灿本身就有杯葛,若去添乱,对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
孟志远万分感激,忽然问道:“韩总,如果有一天我想回国工作,您公司会要我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俩人来到金灿门口,韩永刚按下门铃。
门被打开,探出的头不是金灿,是单奇。韩永刚一愕,心里这个气,暗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志远还没打发走,这屁大的小子又黏糊上金灿了。靠,这俩人怎么那么像难兄难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连花儿买的都一样。”一眼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大把鲜红的玫瑰,比昨天那束几乎大一倍,显然是单奇带来的,不由好笑,又想:“照这样送下去,金灿完全可以在这里开花店了!唉,全世界又不是只剩下金灿一个女人,你们也不是歪瓜劣枣,何苦委屈自己呢。”由于金灿态度淡漠,他只好充当主持人,把单奇和孟志远相互做了介绍。对孟志远,韩永刚只是简单地说是金灿原来美国的朋友,对单奇,只说是金灿朋友的儿子。
单奇打量着孟志远,表情冷峻。也许是对方手中的玫瑰刺激了他,加上韩永刚的介绍,眼中开始带着些许敌意,神态像是一只非洲草原上年轻的雄狮瞪视着外来的入侵者。他也是刚来一会儿,屁股还没坐热,韩永刚他们就过来了,打断了预设的求爱程序,着实郁闷,尤其看到孟志远也拿着玫瑰,顿时警觉起来,同时也产生了醋意。
小伙子走火入魔了。当爱情没有任何缓冲猛然闯进他的心扉时,他真地没有完全准备好,也无力克制,躁动的青春就像是无拘无束的小鹿让思绪蹦来蹦去,把自己和金灿幻化成杨过和小龙女,冥想着进入到影视的一些精彩桥段里,沉湎其中。单夫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儿子的反常举动,后经金灿证实,愈发担心,便苦口婆心相劝,怎奈单奇根本不听,他振振有词道:“您也不用说大道理,无非就是嫌她比我大,可我不在乎。我已经是成年人,请您尊重我的权利,不要干涉我的选择。”单夫人只好求助老公,单副市长一听就急了,把儿子臭骂一顿,可是单奇并不吃这一套,这里是美国,老爸的手再长也伸不过来,就算伸过来也无所谓,他从小就掐准了父母的命脉,关键时刻只要使出性子,他们都会退避三舍。所以,单副市长只好打电话给金灿,求助于她。
孟志远随韩永刚进屋后,没有开腔,当金灿目光扫来,他也仅仅是报以微笑,举止不像是熟稔的旧相识,倒像是前来洽谈商务的合作伙伴。面对单奇,他很惊讶,因为金灿在美国的朋友他都认识,从未见过这个小伙子。更让他感到奇怪是这家伙居然给金灿这么大一束玫瑰,自己手中的和他的一比简直像一小捆葱了,还有,这家伙显然对自己抱有成见,目光中颇有挑衅的意思。“难道他是金灿的新男友?不可能啊!这家伙虽然人高马大,明显还是小孩嘛,金灿绝不可能看上他,若不是,哪有这么送花的?”孟志远瞟了几眼单奇,见对方态度不友好,索性把目光转向韩永刚和金灿。
金灿是四人中最最郁闷的,一个单奇已经让她哭笑不得,又来了个孟志远,俩人把这里变成了电视相亲栏目,“都怨韩永刚,”她想:“说好了不见孟志远,他倒好,把人还带来了。孟志远好打发,对他严词厉色即可,但是这个单奇真是让人头疼,动不动就是什么杨过、小龙女,哪跟哪儿啊。”
四个人各怀心事,出现了短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