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衡风大怒:“逆子!”
柳珏泷垂眸斜睨横亘在自己脖颈旁的剑,不急不缓地转身正对柳衡风,语调毫无波澜:“爹。”
柳衡风长剑直抵柳珏泷喉:“你不配叫我爹,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柳珏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爹觉得是我做的,那便认为是我吧。”
柳衡风:“柳珏泷,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胡涂,你故意遣人支开我,蝶影是你害死的,是也不是?!”
柳珏泷不畏惧锋利的剑锋,举起手里的那叠麻纸,一字一句:“她是暗影坊的人,企图除我清风山庄灭我柳氏,使计谋接近你做你妾室,就是为了搅弄清风山庄天翻地覆,你还想废我娘扶正她,我娘就是被你们活活气死的!”
柳衡风气到浑身发抖指着柳珏泷怒骂:“我最讨厌你这幅攻于心计狠毒阴翳的嘴脸,我一生光明磊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无情无义歹毒的女儿!?”
“爹,我不信你一无所知,蝶影的底细她的小动作,你们朝夕相处岂会察觉不到?”
“可你却选择包庇她,任由她害我清风山庄,王婶、李叔、如夏死于她手下……,我和墨非被暗影坊杀手追杀,一桩桩一件件,我不灭暗影坊,难道还要充耳不闻跟你一样包庇?不管山庄不管柳氏?那我算什么东西?”
“反正你从小就不喜欢我,恨我?多几分又有什么区别?”
柳横风怒目圆睁:“你害死蝶影,你杀我所爱!”
柳珏泷:“可她也伤我所爱!害死我娘!伤墨非!”
“蝶影体内有暗影坊噬心蛊,暗影坊灭,她必死而已,爹怎么能全怪到我头上来?”
“哼!让她这么死算是便宜她了,该是一块块捏碎她的骨头、一刀刀削去她的皮肉、拔了她的舌头下酒喝,下十八层地狱去!敢动我的人,找死!如此才对得起她以及暗影坊的所作所为呀。”
柳衡风拳头砸在旁边的案几上,踉跄后退:“你!你这个毒妇!毒妇啊!传出去当真是丢人现眼!”
柳珏泷嗤笑:“传出去?哪个不要命的敢胡诌了?这种无根据的传言就算传出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有几个胆子敢跟我清风山庄作对,我在乎吗。”
“爹不是常骂我是坏种,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墨非不嫌弃我那便够了。”
柳衡风讥笑:“想不到你还挺痴情的。”
柳衡风死命攥着剑刺向柳珏泷。
柳珏泷双拳紧握:“爹要杀我吗?”
“我杀了你这个逆子!”
柳珏泷一个闪身挡开柳衡风的剑:“我凭什么该被杀!”
柳衡风怒道:“凭我是你爹!”
柳横风怒不可遏气到极致,继而抬起剑就向柳珏泷刺来,柳珏泷正欲侧身取剑去挡,却看到令她撕心裂肺的一幕……
滴答滴答……殷红的血液沿着剑身在柳珏泷的面前淌下……柳墨非的手拽住那柄剑,剑身已经嵌入他的手心割出两条裂痕,眼看着那剑不断推进,他掌心的血迹布满了剑身。
跑到柳墨非身边欲要掰开他的手:“墨非!松手!”
柳墨非却充耳不闻死命地拽着:“泷儿听话,退回去!我不会让你受伤!”
柳珏泷伏在柳墨非背上落泪,要去拿开他的手,却被柳墨非一次次拦下。
柳珏泷哭喊着:“墨非,你放手啊!傻!”
用内力震开柳墨非拽住剑锋的手,一把推开他,眼疾手快地击落柳衡风的剑,又快速回过头去扶住柳墨非。
源源流出的鲜血、空气中溢散的气味似乎刺激到了柳衡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柳墨非再翻转自己的手,步履不稳后退几步抵在门框。
柳墨非将柳珏泷护在身后,杜绝柳衡风伤到她的可能。
伤在他身痛在她心,柳珏泷颤抖着哽咽:“墨非,你的手!流血了!”
柳墨非:“没事没事,泷儿别怕,哥哥护着你。”
怒意爆裂,柳珏泷抄起长剑反手一出,那剑竟直直地被盯入墙,剑身和剑柄仍在抖个不停;
强劲的掌风径直劈向花梨紫檀桌,无不意外那材质上好的花梨紫檀桌自中间一分为二散架,桌面上摆放的茶具一应摔得四分五裂不留全尸。
柳珏泷眼中似结寒冰,如同从地狱来的修罗。
柳墨非见状飞快地冲到柳珏泷身旁抱住她搂她入怀,一边脸抵着她脸颊,轻拍柳珏泷的背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不停地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泷儿……泷儿……”
这么个动静吓到要被吓死了,柳衡风被吓得清醒了许多,似乎猛然间从极度的愤怒中回神过来,柳横风痛苦地闭上眼,我刚刚做了什么?我怎么能杀自己的女儿?我虽厌恶她但怎能以剑相对?
柳衡风对着柳珏泷说:“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日后就从你祖父手里接过清风山庄吧。”
柳衡风抛下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