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尔丝睡着后,原本在沙发前包装着在这个钢铁世界无比珍稀、极其少见的白色雏菊的米林,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剪刀放下。
她扶着沙发站起身,静静地走向弥尔丝的房间前,将门打开,目光微暗。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已经开始悬浮着细密的白色小颗粒,浓密到类似雾气。
米林神色愈发晦暗,径直走向桌前,蹲下身,将碎成两半倒扣的盘子翻了过来,看到自己所做的熟食蘑菇已然变成了摇晃移动、向外攀附菌丝的活蘑菇。
安静地蹲了两秒,她很快便站起身,随意擦掉手上附着的菌丝,转身,环视一圈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分钟,搜寻未果,米林站在弥尔丝的桌前,单薄的身形忽然摇晃了一下,勉强扶住桌子,才没摔倒在地。
“距离很近……”米林拧眉,低声说。
但已经坚持不住了,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在亲自确定了异感的程度后,米林转身离开弥尔丝的房间,将门紧锁,缓缓后退数步,看着这间她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屋子。
她沉默着,穿好外套,带上口罩,推门而出。
直至第二天清晨弥尔丝闹钟响起之前,米林才带着一身寒冷的雾气回来了。
抖掉衣服上的金属灰尘,将一切都收拾好,她又回到了平常的那个样子,将早饭放在桌上。
弥尔丝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坐在桌子上吃早饭。
“我昨天忘了跟你说件事。”米林坐在弥尔丝对面,托着下巴看她吃饭。
弥尔丝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问:“嗯?什么事?”
米林道出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房租涨了,涨了三分之一。”
弥尔丝瞬间清醒,连嘴里的饭都忘记吞下去:“什、什么?!三分一?这是坐地涨价啊!”
米林苦笑:“没办法,房东说他家出了点事,着急用钱,而且伦福里街道现在居民用房也紧缺,好多人都被赶出去了。”
“他给我们三天的时间补齐这周的房租,但我想着不划算,就准备重新再找人联系一下。”
弥尔丝皱着眉头,气哼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饭吃了:“那就再找一个,咱们可不受这冤枉气,还真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米林:“嗯,这两天就把东西收拾一下,等有消息了我们就立马搬过去。”
“去学校吧,跟陈教授说完了就通知我,我接你回来……早上要我送你吗?”
弥尔丝眼前一亮,立马收拾好碗筷:“要要要,你好不容易亲口说一次送我,我得好好体验一下!”
米林失笑,替弥尔丝收拾好外套和口罩,站在门前换鞋子,低垂的眼睛里却并不平静。
很快,两人便出了门,有米林在旁边,路上没了那些流浪汉的骚扰,这次弥尔丝提前了十分钟赶到学校。
米林就站在学校的围墙外,远远望着弥尔丝飞奔进教学楼,收回目光,静待在原地。
她的视线并未松懈,而是一直在学校周围逡巡,秀眉微蹙,观察警惕着什么。
另一边,径直跑向陈教授办公室的弥尔丝,忽然在厕所的转角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机械轮椅,是陈教授。
弥尔丝立即刹住脚步,奇怪了一瞬。
同学间总在传闻,陈教授从来不在学校上厕所,只是三点一线地在教室、办公室和研究所之间来回,现在怎么会去厕所?
稍微思忖,想到米林还在外面等着,她脚尖一转,立马抬脚走上前。
那就直接在厕所门口等陈教授出来吧。
十分钟过后,陈教授终于打开了厕所门,迎头便撞见了蹲在门口的弥尔丝。
陈教授扔掉擦拭手的湿巾:“……”
“上课铃已经响了,弥尔丝同学。”他说。
弥尔丝站起身,揉着蹲麻的大腿,踉跄走上前:“陈教授,这两天我得请一下假,家里有点事,我妈等会就把假条发到你通讯器上。”
陈教授蹙眉:“家里有事?不是你自己身上的事吧。”
弥尔丝一愣,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现在好得很。”
“噢对了……陈教授,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陈教授叹息:“说。”
弥尔丝笑容讪讪,站直了身体:“就是,我的那个期末作业,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原件不小心被我搞丢了。”
陈教授:“……弥尔丝同学,你编谎话也得编的有点技术含量,行么?”
弥尔丝苦着脸,举手发誓:“真的,陈教授,我真没骗你,就在昨天晚上,我的作业出了点…无法描述的意外。”
陈教授瞥了她一样,控制着轮椅离开,冷漠地说:“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原件,没有的话你自己负责。”
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