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陈曦一声厉喝,满眼不悦地看向他,“你怎么乱砍人呢。”
顾裴冰冷的剑尖依旧对着那个男子,神情隐在如墨的夜色中看不真切,只听他淡淡解释道,“我只是想警告他,让他的手别乱碰。”
“你站远点,别乱吓唬人。”
顾裴收起剑,站到陈曦身边。
男子惊魂未定地看看顾裴,又看看陈曦,吞了吞口水,又退了几步朝陈曦匍匐跪下:“仙、仙子,在下赵青山,今日被厉鬼缠上了,求你帮帮我。”
“怎么回事,你和那鬼有何渊源?”陈曦问他。
赵青山说:“那女鬼名叫钱玉娘,她生前我只和她见过一面,前些日子她上吊自杀,死后不好好去阴曹地府投胎,反而阴魂不散地附身在纸人身上来吓唬我,说要我偿命,仙子,你一定要收了她,救我一命。”
陈曦看出他有所隐瞒,凤眼微微眯起:“你们见面之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为何要上吊自杀?你最好说清楚,要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赵青山眼神游移不定,见到顾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慌忙将头垂得更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见她貌美,曾调戏过她,她许是记恨上我了,而、而且她未婚先孕,怕是受不了流言蜚语才想不开的。”
“就因为你调戏过她,她就想要你的命?”陈曦有些不相信,用最后的耐心问他,“还有没有别的?”
“没、没了。”赵青山觑了陈曦一眼,又低下头。
陈曦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顾裴抬脚跟上。
赵青山不解其意,连忙叫住她:“仙子、仙子请留步,你走了女鬼再来找我怎么办。”
顾裴回过头朝他露出一抹阴森森的冷笑:“等你也成鬼了,我们再来为你超度。”
赵青山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张嘴恳求道:“仙子,我和你说实话,你别走!”
陈曦停下脚步站在几米开外,双手抱臂等着他的实话。
夜晚的寒风吹得人头脑越发清醒,赵青山慢慢回忆起事情的起因:“那钱玉娘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但她心高气傲迟迟未嫁人,她表兄李辉原想娶了她,却被她乱棍打出门去,那日我和她表兄以及其余几人在山脚酒肆喝酒,恰好看到钱玉娘孤身一人上山拜佛,李辉对被打一事怀恨在心,就说要给她一点小教训,我们尾随其后,待钱玉娘走到半道之时,就将她团团拦住,李辉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然后拖到草丛深处压在钱玉娘身上肆意欺辱,我们几人许是酒意上头了,不仅没阻止,还跟着他胡来。”
“后来某日钱玉娘在大街上晕倒,有人将她送到医馆救治,竟然被大夫诊断出怀孕了,当时医馆里有不少人,认识钱玉娘的都知道她未曾嫁人,听到她被诊出身孕,个个都呆了,他们议论纷纷,不出半日这消息就传得大街小巷都是,当天夜里钱玉娘就穿着红衣上吊自尽了。 ”
“她死后七天,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已经死了五个了,还剩一个我,今日是她的头七,所以她来找我偿命来了。”
赵青山一口气说完,半响都听不到陈曦等人的反应,他复又抬头,看到陈曦愤恨无比的目光,犹如两柄利剑朝他射来,他羞愧得不敢与她对视,嗫喏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也曾在她死后偷偷祭拜她,还给她烧了好多纸钱,想让她安息,但没想到她还是找上我了......”
话音刚落,顾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赵青山重重摔倒在地上,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顾裴拉着陈曦径直往外走,“陈曦,你千万别为这种人动气,等钱玉娘报完仇了你再一并超度他们。”
陈曦听到钱玉娘悲惨的遭遇,心中怒火中烧,气得脑子发麻,想狠狠咒骂赵青山这个无耻小人,再砍他几刀,感受到陈曦的义愤填膺,顾裴安慰道:“要不要我跺了他?”
“不必了。”陈曦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冷冷地问赵青山:“钱玉娘往哪个方向去了?”
赵青山赶紧回道:“好像是往西北方向。”
“天一亮,你最好就到官府投案,自陈罪状,如若不然就等着钱玉娘来找你索命吧。”
银白月光下,陈曦的面色一派清冷,看着他的目光无比森然,赵青山连忙点头应是。
陈曦这才和顾裴离开了。
在寒风中被被吹得七零八落的重奕看到陈曦出来了,连忙走上前去跟她诉苦,“你可算出来了,顾裴就这么把我扔在门外,我差点被风刮跑了。”
顾裴从陈曦身后的阴影走出,眼含警告:“再啰嗦我就把你扔了。”
重奕闭上嘴,默默远离顾裴,走在陈曦身侧。天上的白鸦像鬼魅般如影随形,陈曦抬头看了一眼:“顾裴,把这些碍眼的乌鸦都除了。”
顾裴早就不耐烦这些乌鸦的监视了,他凌空飞身斩杀乌鸦,空中沾血的鸦羽簌簌飘下,余下的几只想飞跑,他手中剑光横扫,乌鸦尽数消亡。
“重奕,你离魂附体的事情,万象神宫应该不会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