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晗,你快看群里发的照片!”
赵懿晗仍沉浸在报复姜藤的幻想中,是她的朋友激动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才让她回过神。
赵懿晗顺手拿过朋友的手机,点开照片以后,她难掩眼底一闪而过的意外,是一张从上往下拍的江焰拿啤酒贴姜藤脸的照片。
那一晚,姜藤扯着她手臂追问江焰行踪的举动似乎有了答案。
赵懿晗又想起她妈妈的朋友随口说的那句话,姜藤和一个男生住在一起,所以这事是真的。
可当初体育课她问姜藤,姜藤还斩钉截铁地说不认识。
倏地,赵懿晗觉得自己被当猴耍,愤愤地攥紧手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位置上的姜藤,似要把她狠狠撕碎,难以咽下这口气。
她朋友小心翼翼猜测:“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赵懿晗心烦得很:“我怎么知道。”
说罢,把手机丢回给朋友,正准备走进班级的时候,余光撇到了江焰的身影,她霎时间愣在原地。
她看着江焰从楼道走来,校服洗干净后整洁如新,眼部和唇角的伤淡下去不少,只有鼻梁上贴着创口贴。
他眼眸微垂,寡淡的,没什么情绪,也没理睬赵懿晗,单肩背着包,径直从她面前走过,从后门走进班级。
后排的男生瞧见江焰的伤口,藏不住震惊之色,但他身上透着的低气压让他们没敢多嘴问。
班上的座位每一周都会轮换,姜藤她们这一组从上周靠左墙壁换到靠右墙壁,意味着江焰要坐回位置,得先让姜藤起开。
他不太想说话,就一言不发地站在姜藤旁边,食指指节重重叩了桌面两次。
姜藤先是下意识抬起头和他对视。
江焰变了,又或者说,他只是做回了最根本的自己。
自从那一晚吵完架,他们两个人似乎元气大伤,一周过去说话的次数都不超过五句。
姜藤同样缄默,起身给江焰让了条道,而江焰耸搭着眼皮走进去坐下。
班级确有人在窃窃私语,因为江焰的伤,还有他的性情。
可这样才是真正的他,寡言乖戾,甚至脆弱敏感。
姜藤以为她和江焰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直到中午午休结束,她从学校阅览室看书回来,发现自己的课桌桌面被各种颜色的颜料涂涂画画,一片狼藉。
而江焰在一旁闷头睡觉,她环顾一周,班上的同学也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搭理她。
怒意在姜藤的内心疯狂滋长,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可她还是紧咬牙关,去图书角把抹布拿过来用力地擦着。
江焰的课桌和她的桌子紧挨着,一摇一晃,江焰也没缘由的火了,但当他瞥到姜藤桌子的涂鸦,他不自禁怔了一秒。
他敛眸,回忆睡觉的时候确实听到身边有动静,但他只以为是姜藤回来了,也就没有抬起头。
想到这,江焰内心腾起的火又被压下去,他站起身,把姜藤放桌角的水杯拧开,然后朝她桌面倒了半杯。
刹那间,桌面多了一滩水,甚至滴落到姜藤的鞋面上。
姜藤脸色稍沉:“你干嘛?!”
江焰直接回了句:“拿个破干抹布擦半天,蠢吗。”
被江焰一呛,姜藤说不出话,也可能是周围同学们的目光过于灼烫,让她不想再跟江焰搭话,紧咬下唇,闷头用浸湿的抹布费力地把桌面的颜料擦掉。
和他们隔两组坐的赵懿晗以看好戏的表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眉眼挑起得意的笑。
可几秒过后,她没想到江焰阴沉着脸夺过姜藤手中的抹布,粗暴胡乱地擦几下,在众目睽睽下,他调换了自己和姜藤的桌子,把那张水渍未干且还残留五颜六色颜料的脏桌子留给自己。
江焰偏头盯着姜藤,语气不容置喙:“就这样,上课了。”
说罢,他又弯腰把他们两个人放桌洞的书包调换,坐回椅子,全程不再看姜藤一眼。
班上难得鸦雀无声,静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有一种广播音量拔高的错觉。姜藤怔怔然地盯了江焰片刻,在任课老师走进来之际,抿唇坐下。
浸水的抹布揉成一团丢在两桌交界,姜藤的视线短暂地为它停留,不知怎么,胸口闷闷的。
而这时,坐前排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把一包餐巾纸紧张地递给江焰,她声音携了点怯意:“擦擦吧。”
桌面带水,课本根本放不了。
江焰微抬眼睫,犹豫两秒,伸手接过,淡淡吐出两字:“谢谢。”
姜藤默默看着这一切,片刻后她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把未拆的纸巾塞回书包。
她挺直了背听课,不再去关注江焰的动静。
在她桌子涂涂画画的人是谁,不难猜。
姜藤原以为赵懿晗报复完了,她痛快了就会收手了,结果,一直到晚自习前夕,姜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