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两省,一直连到西粤那边,我们如果进去,你猜楠竹生会不会放我们出来?”
“那怎么办?符离肯定在里面,咱们赶过来就是为了救他啊!”金裳停在一株红色的腊梅花上歇脚,顺便吸两口花蜜。
楠竹生就在前面,在竹林里,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张天爻人是赶到了,但要怎么救符离,她一时间还真没头绪。
她左手叉腰,右手饱满粉红的指甲一下下挠着眉尾,在细微的“查查”声中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儿,她眉头舒展开,笑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先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以后叫我。”
说着,她竟然真的盘腿坐下,双手一抱埋头睡了。
金裳大为吃惊,“不是,张天爻你怎么说睡就睡啊?你哪儿睡不行,跑妖怪家门口睡觉?”
张天爻没回她,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入定,又像是睡着了。只有她耳边短短绒绒的头发,在金光微风中轻微晃动。
躲在竹林里监视的绿衣少女们同样疑惑。
“她怎么不进来?我都等她好久了!”已经准备好陷阱和武器的少女忿忿然。
“估计是怕了,不敢进来?”另一个少女攀着一根翠竹,努力弯腰探头,想要看清大石头上那人的表情。
有少女扑闪着纤细的睫毛,问其他姑娘,“大王让我们在竹林里拦截她,她不进竹林,我们怎么办?干等着?不出去打她?”
七八个白斗笠齐齐摇晃,像一丛被风吹动的白蘑菇,众少女异口同声,“不行!大王吩咐,不许出竹林!”
“那就等着咯?”
“嗯!”白斗笠们整齐划一的点了点头。
……
张天爻说要睡两个小时,她就真像早起的蛇一样,在石头上晒了两个小时太阳,纹丝不动。
时间一到,不用金裳提醒,她倏的一下睁开眼睛,随后径自起身,朝着竹林外围的另一半走去。
“哎,你要去哪儿?”金裳本来吃饱了在摘花簪鬓,见张天爻一声不吭的走了,赶紧抱着花追了上去。
追风而行,张天爻走到上风口,计算好距离以后,摸出一个铜制香炉放地上,然后摸出一截红香,点燃投入炉中。
大股红烟色赤如血,风吹过浅绿草坡,薄纱一样的雾霭被风吹拂,贴地而行,渐渐接近翠色-欲流的竹林。
“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随着张天爻一起转移的少女们藏在竹林边上,居于下风口的她们忌惮的望着红烟吹来,可当红烟袭面时,她们无不沉醉的深深吸气。
“好香的味道,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有少女甚至伸出纤纤玉手,把红烟往琼鼻下扇。
“里面有好浓郁的灵气!”
那是一种妖怪无法抵挡的香气,闻过的妖无不迷醉难舍,陷入被灵气包裹的迷梦……
“醒醒!”
竹林深处骤起大风,将红烟刮出了竹林,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凛冽的呵斥,“都封闭口鼻,离开原地,不许再闻!”
“呀!大王!”少女们从迷梦中惊醒,无不花颜失色,一个个惊恐后怕的往竹林深处飞去。
凛冽大风刮回,张天爻一把捞过金裳护在怀里,并提剑打落了风中暗器一样锋利的竹叶。
邪风过后,金裳从张天爻拳头里探头,望地上的香炉,“好嘛,兜婆罗香,比一梦黄粱还贵!我发现香到你手里就存不住!”
张天爻倒是不心疼,“东西做出来就是要用的。”
“哪有你这样的?跑过来不打架,还倒贴钱给人家补灵力!”
金裳趁着香还没燃尽,赶紧凑上去嘬两口,先前她被张天爻拦着,是一口没吸着啊!
张天爻提着剑走到一棵野桃树下,挑着枝桠浓密处砍了几根下来,她一边截木剥皮,一边低语,“我的东西,当然不是白送他们的。”
九根手臂长的桃木棍,每一根硬币粗细,剥去褐色的皮,露出内部粉色的木质结构。张天爻将它们削成标枪的形状,又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上面。
看着张天爻皮-肉翻卷的指头在木头上描抹,金裳牙酸道:“你用血?这还没开打呢,你何至于发疯?”
精血难养,每个道士都珍之重之,只有到了搏命之时,才会出此下策。
“距离太远了,有我自己的血在,才能保证准头。”
张天爻涂完最后一根桃枝,抱着它们走上一个小山坡,随即运转玄力于双眼,细细查看竹林之海。
随着她的专注,青翠一色的林海显示出细微的差别,一根,两根,越来越多的红色竹竿浮现在她眼前。
偌大竹海,不多不少,恰恰九根长竹!
而它们,正是那些白斗笠少女的本体!
她取了一根桃枝举过头顶,腰腹带动手臂,“嗖!”的一声,将血红的桃枝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