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清是卡着点进会议室的,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大背头男人,虽然做了准备,但她还是下意识捏了下衣角。
按她预想的状况,这个男人大概率会因为地铁站的事暗戳戳嘲笑她。
可阮清清进门时,江鹤眠只是匆匆抬眼暼了门口一眼,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时,神色平静无波澜。
他眼神里的陌生感,让阮清清觉得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不应该啊,她这张脸不是轻易就能忘记的程度啊。
会议室里是张方形长桌,上位只坐了江鹤眠一个人,今天的比稿也是由他决定结果。
长桌左边坐着阮清清和许清梦,右边是陆思思和她的助理。
A4纸的翻页声音结束,看的江鹤眠眼睛酸痛,他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眶,不紧不慢的发问:
“我想问下两位,对我们产品,或者说公司,有没有什么建议想说?”
枪打出头鸟,陆思思和阮清清相视看了一眼,都没有先开口。
江鹤眠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方案,在汇报人处看了眼名字,随口道:“那阮小姐先来。”
“嗯……我想……”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打断了阮清清的讲话,陈映南推开门,大步迈向上席位置,慢悠悠坐在江鹤眠身旁。
“你怎么来了?”江鹤眠问。
陈映南靠近江鹤眠,语气揶揄:“我呀,来看看那位粉丝量2000w的美妆博主”。
他平时做派就吊儿郎当,江鹤眠只当他玩心大发,来看热闹。
没想到陈映南肘击他肩膀:“你知道多少人排队想跟那阮清清合作吗?你真行,直接跟她签了呗,还让人家来比稿。”
“那让他们继续排。”江鹤眠不为所动,转头看向阮清清:“你继续说。”
“就是说……你们家产品外包装盒是不是过于随意了。”,阮清清停顿了下,接着说:“盖子上的儿童画手绘放小学美术课上还行……”
许清梦桌子下突然踹了她一脚,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阮清清心想这有什么,没管她又继续说:“彩妆的消费者大部分都是年轻女性,儿童画应该是不在她们审美范围内的,我的建议是外包装上往年轻群体靠靠。”
待她说完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对劲。
“阮小姐,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要去花时间了解你所要合作的品牌信息?”
江鹤眠靠着椅背,看向她的眉目间已是不满:“你口中的儿童画包装是我司跟面部畸形儿童公益的联名,盖子上的画是随机的,都是孩子们手绘的未来梦想,这部分的销售额会捐出,当然了,我们从不道德绑架,至于你所说的符合年轻女性审美的外包装,我们也是有的,你点进官网就可以看到。”
是,她确实没了解清楚情况就指手画脚,这是她的问题。
但阮清清不认同江鹤眠的观点,作为美妆博主,她并不觉得要去了解品牌方的信息,她只关注产品好不好用,好用就推,跟它是哪家公司的没有关系。
他们虽意见不合,但也知道不宜继续争论。
相较于阮清清对花相榕两眼一黑式的了解,陆思思就像是谈自己家一样,上到企业文化,下到公司理念,她都侃侃而谈。
陆思思废话太多,阮清清听了个开头就走神了,直到包里手机振动,显示“杨妈妈”来电。
“抱歉,我有个重要电话要接。”,她打断了还在“演讲中”的陆思思,示意自己要出去。
阮清清离开后,陈映南低声询问江鹤眠:“你不会是想选陆思思吧?”
“嗯。”江鹤眠已经做好了选择,却还补充了解释:“她和花相榕理念不合。”
这个她,指的是阮清清。
“你管她合不合,她推的品就没有不爆的,阮清清可是条条作品上热门,你想清楚了,这是我们产品第一次营销,必须得开门红”。
陈映南平时吊儿郎当,但重要时刻脑子可是清醒的很。还真以为他是进来看美女的?他是怕江鹤眠这个犟种把财神爷赶跑了,他得来确保签下阮清清。
“陆思思虽然粉丝量不及阮清清,但也有1000W左右。”,江鹤眠声线冷硬,语气认真了几分:“而且她最近凭着大学校园抓女大的改造选题,连上了好几个热门,我不认为我的选择有问题。”
犟种!陈映南暗暗心里江鹤眠一句,俯身在他耳边说:“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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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清出会议室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重新给对面拨了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显示接通,“菁菁,你是不是正忙着呢?”,电话那边的女声上了年纪。
阮清清轻笑了声:“没有,刚不小心按错挂了,杨妈妈,是不是院里出事了?”。
还以为是对面信号不好,好长时间没有回话,杨妈妈叹了口气,犹犹豫豫说出口:“唉,我也是真